“傅之安,我遇上你之后其实是有些倒霉的。”她观察一下他的脸色,在得到沉默的认同之后稍稍放肆了一把。
“你看又是蛇窟又是刀啊剑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或者扮演你的妻子的一点劳务费。”
“我现在没钱。”
林径霜眼神冒光,这事有希望。
“不是现在,是以后。但是为了保证呢,你可以给我写个条儿,写你自愿赠予我多少钱。”
那双眼睛铮亮,傅之安突然觉得,相处这么久,好像现在她是最快乐的。
“你想要多少。”
一双手绞在粘了泥的衣衫前面,头一回摆出了娇羞面容。
“哎呀,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啦,一百两我也不会嫌少的。你先回家,我去柳姐姐家借笔墨来。”
她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将贪吃爱财的形象统统暴露无疑。
柳姐姐是村中唯一有笔墨的人家,新婚嫁给了唯一的教书先生,虽说不能下田劳作,每年的束脩也足够一家人生活。
还未至门前,就听见门内一阵婴儿哭声,紧接着是温柔女声的轻哄。
“柳姐姐,你在家吗?”
门被推开,年轻的妇人从门内探出脑袋。见到林径霜,喜出望外把人迎进去。
“还说去找你呢,我和他爹打算上镇子上把这些束脩换点粮食,孩子还小带不了。正愁着没人帮看呢,阿霜妹妹你帮我把孩子带回去,我们从镇子上回来后去接孩子就是。”
随即一个包裹好的大包裹,连同着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被塞到她怀里。
三个月大的孩子软绵绵,与她对视一眼边瘪瘪嘴,预备开启嘹亮的歌喉。
“等一下等一下,柳姐姐,我没带过孩子,我……我是来借笔墨的。”她端着孩子感觉分外为难。
傅之安等了许久,终于在门外看见那个背着大包裹的妻子。远远的如同一个浑圆的球,手上捧着一个不知名的花色包被。腰间一个小网兜挂着她所求的笔墨纸砚,出去时还兴冲冲的脸现在沮丧无比。
他迎上去,一眼就看见她怀里那张嫩色脸颊,正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睡的正香。
“你把人家的孩子也借回来了?”他忍不住笑道,在她幽怨的眼神中接下她手中的炸药包。
僵硬了一路的臂膀终于解放,她冲进屋里就躺在榻上,死活再不肯接手那个奶娃娃了。天知道他一路哭叫,端的是一副好嗓子,以后子承父业做一个教书先生没跑了。
他们在这一个月不到,只有些简陋的家具,可为家徒四壁,更不必说婴孩住的摇篮。那孩子也精神,只要一碰到桌子就哭,必得放在松软的被褥上。
林径霜一睁眼,便看见睁着眼睛研究她的两只大眼睛。
榻前之人正伸出手到了她的腰间,细细研究她的腰带。
“你禽兽啊!当着孩子的面你做这个,人过来几个时辰你把人小孩教坏了怎么办!”
傅之安失笑,将手中重重坠下的一包笔墨纸砚放到桌上。
“做什么?我不过是怕漏了墨水,今夜没床睡罢了。”
两人还没安定下来,榻上呈大字型躺着的人便坐了起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