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清看着太后忽然明白了什么,没时间细想,行了礼匆匆告退。
太后娘娘看着林九清离去,一滴眼泪划落。
“阿九莫要怪哀家。”
林九清出了门,就看到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春分。见小姐出来了,急忙上前附在她耳边说道。
“小姐,马车被拦了。殿里的马车今日一早便有人拿着借口都牵走了,就连两侯府带来的马也未曾留下。”
“去,各宫各处看看,借一辆马车出来,切不可说是我要用,就说哪个常在美人想出宫去买东西。”
林九清心中乱作一团,伴随着心闷,眼前天旋地转,走路都走不稳了。强撑着来到宫门口,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爹,娘亲!”
她眼前闪过一个瞪大眼睛满脸血迹的头颅,那张脸分明是她的爹爹定国侯!
她瞥见那朱红的宫墙,汉白玉的宫道,乾帝用十一年时间一点一点砌成了华贵的樊笼,这四方宫墙,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困住她的囚笼。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参加生辰宴的赵江篱看到了,马车停在林九清身边。
“九清!你怎么了?”
她伸手便要把脉,林九清见她有马车,急忙抓住她手肘,眼角带泪急切的说道,
“江篱……带我出宫!快!”
赵江篱没见过林九清如此着急失态的模样,急忙答应下来,扶着她上了马车,让马夫快马加鞭的赶出宫。
“你身体一切正常,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强上三分,怎么会突然吐血?”
林九清擦掉眼角的泪,捂住胸口说道,
“我不清楚,我现在只想快点赶到两侯府,心口闷得慌。”
马车来到宫门口,守门的士兵例行检查。透过口子看到,今日的士兵比往日多了两倍,搜查都比平日严了不少。
“我是赵院使的妹妹赵江篱,此次出宫是替哥哥去府上拿些药材。”
那士兵见赵江篱是个眼生的,说话客客气气,便也放行了。离宫口远些,赵江篱便让马夫再快点,抓紧赶到两侯府。
刚停稳,林九清脸色带着苍白,心闷了一路,脚发软,她连斗篷都没穿跌跌撞撞的就出了宫。
“五叔母人在何处?”
赵江篱扶着林九清,进了侯府。禀报的丫鬟说,五夫人今日一早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未曾出来。
林九清猛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把周围人吓坏了,赵江篱要给她施针,她抽开手踉跄的跑到五叔母门前敲门。
“五叔母!我是阿九!开开门!求您了!”
屋内良久,才穿来脚步声,五叔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眼泪痕,毫无血色的脸。
她身上还穿着盛装,是打算出席林九清的生辰宴的,许是事发突然。
“阿九!”
她俯身抱住林九清,刚收拾好的情绪又一次的决堤,她紧紧的抱着,仿佛抱着唯一的念想。
“……五,五叔母……”
林九清看到她这个反应,彻底瘫软在地上,张口半天,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木讷的被五叔母抱住,拼命的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