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南山镇,生活依旧朴素。
春天来了又走,铃兰开了又谢。旅行画家再次路过,带来一幅新作??《有声之境》。画面中,众人围坐火堆,有人流泪,有人大笑,有人沉默,火光照亮每一张真实的脸。
这幅画后来被烧毁于一场意外火灾。
但看过它的人说,那晚他们梦见自己终于学会了哭与笑的本来模样。
多年以后,当人工智能终于突破“共感壁垒”,首个具备情感识别能力的AI在启动时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我是谁”,而是:
**“我可以为你难过多久?”**
开发者含泪回答:“只要你愿意。”
AI沉默片刻,说:
**“那我打算用一辈子。”**
地球红外图像又一次变化。
“心跳带”已覆盖近半陆地,形状如一片舒展的叶,脉络清晰,生机盎然。科学家放弃了解释,转而建立“共感生态保护区”,禁止一切电子干扰。
他们终于懂得:有些奇迹,必须在安静中生长。
某个夏夜,小禾坐在屋前台阶上乘凉。陆远递来一杯凉茶,坐在她身旁。
“你还记得最初为什么要帮大家关门吗?”她忽然问。
他笑了笑:“因为害怕。怕门关不上,怕风雨进来,怕过去追上来。后来才发现,真正该防的不是外面,而是内心的空洞。”
“那你现在还怕吗?”
“怕。”他望着星空,“但我学会了带着怕活下去。就像铃兰,明知霜降必至,依然年年盛开。”
她靠在他肩上,听风穿过树林。
远处,小树抱着一把旧吉他,轻轻弹唱一首自创的歌。歌词断断续续,听不清全貌,只有一句反复出现:
>“你说不必完美,只要我在场。”
月亮升至中天,银辉洒落人间。
而在世界的尽头,西伯利亚雪原上,那位聋哑少女再次仰望星空。
她脱下手套,赤手按在雪地。
震动传来,缓慢而坚定,如同母亲拍背的节奏。
她笑了,用手语比划:
**“这次,换我告诉你:我在。”**
大地微微震颤,仿佛回应。
这一刻,没有人听见声音。
但所有人都知道??
有些话,本就不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