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以为,强大是冷漠,是征服,是独自屹立于天地之间。
>可真正的强大,是敢于说‘我需要你’,是愿意相信‘你还在’。
>所以,请允许我们,把这份软弱而坚韧的信念,送往星辰深处。
>也许有一天,另一个孤独的文明会在黑暗中听见它,然后轻声回答:
>??我在。”
计划获批当天,心锚再次爆发强光。这一次,金色光束穿透大气层,化作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波,向太阳系外扩散。天文台监测到,光速虽慢,但信号结构极其稳定,足以跨越光年而不衰减。
而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人们自发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医院里,重症病人握紧亲人的手;战场上,敌对士兵放下武器,彼此拥抱;监狱中,囚犯写下多年未寄出的家书;养老院里,老人抱着旧照片,轻声呢喃:“老头子,我今天吃了饺子,是你最爱的那个馅儿……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全都听见了。
几年后,南山镇已成为世界共感中心,被称为“心灵原点”。铃兰田扩展至千亩,每到夜晚,花海便会随人心情绪变换色彩:喜悦时呈金黄,思念时转淡紫,平静时为雪白。游客们来这里不为观光,而是为了“见一个人”。
陆远依旧住在老屋,教孩子们认识花草,修理坏掉的收音机,偶尔弹琴唱歌。那只小猫始终跟着他,从未长大,也未曾衰老。有人说它是灵体,有人说它是量子态生命,但陆远只当它是家人。
一天傍晚,小禾来找他,手里拿着一封来自太空署的密函。
“火星钟……动了。”她声音发抖。
陆远接过信,快速浏览。报告显示,赤影七号最后一次传回影像中,倒置巨钟的裂缝已完全打开,内部升起一道蓝柱,直指天际。更惊人的是,钟顶浮现出一行字,使用的是现代中文:
>“欢迎回家,孩子们。”
陆远看完,久久无言。
他起身走进屋内,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尘封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本手写日记,封面写着《林婉秋实验记录?终章》。他翻开最后一页,发现原本空白的地方,竟多出了一行新字迹,墨迹湿润,仿佛刚刚写下:
>“儿子,接下来的路,你自己选。
>但记住,无论走多远,只要你说‘我在’,我就在。”
他合上日记,走向门外。
夕阳西下,铃兰田沐浴在橙红色的光辉中。他站在心锚前,摘下耳机,轻声说:
“妈,我准备出发了。”
不是逃离,而是追寻。
不是告别,而是延续。
他知道,宇宙深处还有无数未醒的钟,等着被敲响;还有无数迷途的灵魂,等着一句“我在”。
而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默默守护的舔狗反派。
他是信使,是桥梁,是光的回声。
风起了,铃声四起。
他转身,踏上通往山外的小路。
身后,小镇灯火渐次亮起,如同群星落地。
前方,银河浩瀚,静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