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些东西全都因为太康帝的退缩,让他们下意识忽略了。
如今细细想来,才感觉到后怕不已。
或许是感受到殿中众人的畏惧,高居殿上的那道伟岸身影哂笑一声。
“不用惧怕,以后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只要那太康舍不得被龙气反噬而死,舍不得这姬氏两千余载江山。
有些事情可以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就像那黄天道,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
天下动荡,龙气便弱。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倒反天罡了。
想到这里,那道伟岸身影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空悬的帝座,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这位子……姬氏小儿坐得,本相为何就坐不得?’
……
大雍太康六十年,六月十七。
来自朝廷的司水天官,终于姗姗来迟。
这一次,无人阻拦。
一路顺畅到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死在路上的他,不禁有种难以置信之感。
可这时,一连下了半月有余的暴雨,已经风停雨歇。
甚至就连原先波涛汹涌的大水,都渐渐退去。
他们一行人看到的只是一片死伤狼藉的人间地狱。
以及幸存者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
“使者……何来之迟?”
听到这话,再看到眼前这凄惨一幕。
那原本还在为自己生死担心的司水天官,忽然潸然泪下。
“此……朝廷之过也!”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眼泪,又有什么用?
甚至就连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且无力的。
至少在这七州之地,人心,朝廷已失大半矣。
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司水天官,实在做不得太多。
也实在懂不得太多。
他甚至对那些身穿苍黄道袍,不断救助幸存百姓的黄天道人,生出几分感激。
表示等回到神都,定要让朝廷表彰一二。
随后便在几名供奉宫第七境的护卫下,回到了神都。
毕竟之后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
大水之后,有大疫。
而大疫,自有司疫天官负责。
……
冀州,广宗城。
大雍太康六十年,七月十五。
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