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再次开了口:&ldo;从前的我只为自己一个人活着,但是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一是身体的变化,二是我害怕身边的人受到牵连。&rdo;
他害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洛北受伤,再也不能回来他的身边,仿佛这经历过的一切幸福都成了镜花水月,变成皲裂的冰面,一不留神便会坠入深渊。只要一想到洛北即将殒命在人造人的刀下,就让他后怕到出一身冷汗,他不愿意让噩梦成真,他不能失去洛北,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年蕴的眼眸微抬,睫毛扑朔,他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从容。
&ldo;如果是从前,我可能会选择逃避,只要不去想,不去管事情的后果,就仿佛永远也不会接触到令我窒息的痛苦,但是,那终究是不管用的。&rdo;
说出下句话的时候,年蕴抬头看着洛北的眼睛:&ldo;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软弱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尽管现在的我不再是完全体了,我依然想与你们并肩作战,而不是被谁保护在身后。&rdo;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子夏身上:&ldo;这些你可以教我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子夏笑道。
年蕴的眼中也多了分暖意。
北地,王国的边陲之地。
常年严寒,经常狂风大作,伴随着鹅毛大雪,一下就是一晚上。长居此地之人能看天观象,辨识风雪来时的迹象,如果外乡人偶遇此景,没能及时找到房屋掩体,有可能会被风雪抹去身影,再也没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下了列车的几人套上了厚重的外套,兰守嫌热,刚拉开一点领口就被子夏打了手,还被瞪了一眼,兰守委屈嘤嘤。
子夏:&ldo;列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前面的路需要我们自己走。&rdo;她看了看四周,一抹狡黠自唇边浮起,&ldo;会骑马吗?&rdo;
几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兰守新奇地看着子夏:&ldo;没想到你还会骑马啊?&rdo;
子夏娴熟地拉了拉缰绳,调整着马匹前进的方向:&ldo;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现在你们来到的这片土地是我的地盘。&rdo;
洛北莞尔:&ldo;口气不小啊地主小夏,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呢?&rdo;
子夏抬头看了看天,指了个方向:&ldo;那边有个村子,赶天黑之前能过去,晚上不宜行动,而且开始刮风了。&rdo;
洛北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起风了意味着变天,这里天气复杂,要是遇上暴风雪就麻烦了。
几人挥舞马鞭,加快的步伐。
北地的寒冷有多厉害,好像太阳都不愿意多呆一秒。
夕阳过后,天空暗下来的速度很快,哪怕他们一路追着光亮的方向赶去,也追不上逃跑的太阳。
温度骤降,兰守这时冷得哆嗦了一下,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问着子夏:&ldo;还有多久到啊?&rdo;
&ldo;这就是了。&rdo;
子夏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几人相视跟在她的身后。子夏很熟练地站在村口的牌坊下,拉响了铃绳,金属做的铃铛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余音在空气中打了几个旋,转进了村中的各家各户,这时一户院门吱哑一声打开了,年迈的婆婆走了出来。
&ldo;花婆婆!&rdo;
子夏脱口而出,婆婆的身影顿了顿,她拄着拐杖,腿脚有些不好,背也微微驼着,走过来时满是皱纹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ldo;你是……子夏吗?&rdo;
子夏拉住了花婆婆的手:&ldo;对对,没错,我是子夏。&rdo;她有些激动,&ldo;婆婆您还记得我!&rdo;
&ldo;真是子夏啊……&rdo;
花婆婆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她笑着拍了拍子夏的手背:&ldo;当然记得了,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长这么大了。&rdo;
&ldo;您最近还好吗?村子里的大家都还好吗?我父母他们还好吗?&rdo;子夏连珠炮弹式的一口气问了一堆。
&ldo;好,都挺好的。&rdo;
花婆婆和蔼地笑了笑,背着手让他们进了村子:&ldo;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看你父母,他们住的地方干干净净,亮堂着呢,就等你回来了。&rdo;
&ldo;那我可要谢谢婆婆了。&rdo;子夏笑眯眯地说道,婆婆佝偻着腰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小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可爱,长多大都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