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又怎样。&rdo;
年蕴说道:&ldo;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死了这条心吧!沉殷会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付出代价!&rdo;
年蕴满是防备地说道,却没料到石梓尧愣在了原地,回过神后失去重心般后退了好几步,他的表情满是恐惧,像是听到了什么宣判自己命运的噩耗,石梓尧的面容逐渐狰狞了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心情。
&ldo;不……&rdo;
他低吟出声:&ldo;不可能……沉殷?怎么可能真的会去找你!他不可能去的……不……&rdo;
他的每一个&ldo;不&rdo;都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是心里破了个大口子,北地无情的冷风穿肠而过,多少热忱和期待都被刮去了温度,一腔热血还没落地就冻成了冰,他的炙热无人可见,掉在地上化为血污,廉价又卑微。
无论说多少都无法抵过年蕴无所畏惧的一句话。
是又怎样……?
石梓尧的脸上是苦笑,真苦啊,眼泪都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对着沉殷能敢说一句这样的话?
兰守叫嚷着:&ldo;沉殷罪大恶极!擅闯地牢,真是胆子不小!上一次让他跑了,这次绝对会死在我们手里!&rdo;说着,兰守指间已经夹起了银针,&ldo;你也会死在我们手里!&rdo;
&ldo;等等!&rdo;
年蕴连忙喊道,他看着石梓尧的模样觉得十分怪异:&ldo;他不对劲。&rdo;
石梓尧的肩膀从一开始的轻颤,到不加掩饰的颤抖,他在狂笑,但是表情却是如此的狰狞可怖,石梓尧的眼眸遍布血丝,瞳孔涣散地在眼眶周围来回打转,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十根手指揪着发根却不能激起波澜。
他好痛,他除了心痛感觉不到其他的痛。
[看吧,事实如此。]
【石梓尧】飘在他的身旁手指攀过他的脸颊,似是挑逗又是安抚:[该认命了。]
&ldo;不……&rdo;
石梓尧低声说着,眼眸是血一般的残忍:&ldo;我从不认命。&rdo;
[何苦折磨自己?]
【石梓尧】不理解地嘟着嘴:[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不如就此机会彻底离开沉殷,开始新的生活喽?]
石梓尧捏紧了拳头,他的力量在控制不住地外泄,年蕴心中警铃大作:&ldo;不好!他要失控了!&rdo;他不能让石梓尧死在自己面前,不能让他和其他狂化者沦为一样悲惨的下场!
&ldo;不可以……&rdo;
石梓尧艰难地发出声音,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很多和沉殷相处的记忆像飞速划过的照片,在眼前不间断地闪着,他越想抓住看个仔细,越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ldo;他是我的一切。&rdo;
石梓尧的嘴唇颤抖,一眨不眨的眼眸无端淌下了血泪,滑过了苍白的脸颊、瘦削的颌。
&ldo;是我的所有。&rdo;
石梓尧脖颈的青筋暴起,他的头不受控制地扭动着,像极了即将损坏的零件,老旧的线路和残破的火花在共舞,谱写出通往黄泉的歌谣。
[他爱的人不是你。]
一声乍响,让石梓尧脑中嗡鸣,他僵硬地扭着脖子,去和【石梓尧】对视,【石梓尧】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正色。
[你永远也不可能让沉殷爱上你。]
【石梓尧】的神色阴暗,话语像尖刀一样不留一丝情面。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ldo;闭嘴!!!!&rdo;
他忍无可忍,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如同蛆虫一样恶心作呕,到底是谁……是谁!是谁在干涉自己,为什么要不停在他耳边念叨!
他嘶吼着,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闭嘴,兰守纳闷地看着他:&ldo;我们刚才一直都没说话啊,他怎么了?&rdo;
石梓尧……
年蕴焦急地看着他,去喊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半点回应,石梓尧仿佛失了心智,在对天咆哮着。
疯了。
年蕴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字眼,让他指尖都忍不住颤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