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客都已经到了,就?算挤也得挤出笑脸来。
姜老?夫人多年深居简出,罕见地设宴一次,还亲自写了帖子,就?算近年关,也有不少人给面子,来得人满满当当。
姜潇上了半年的学,飞快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萎靡得很。姜浮见了打趣道:“放假了还苦着?一张脸,不用?上学还不开心吗?”
姜潇道:“呜呜呜,如果能一辈子放假就?好了。”她凑过?去告状:“五姊姊你是不知道,先?生可?凶了,动不动就?打我手心。尤其是教?写字的先?生,她虽然不打人,但可?爱罚抄了。我的手为拿笔杆,都快断掉了。”
姜浮抿嘴笑道:“你知足吧。卫大家师承其父,风格独树一帜,能收你几个束脩就?教?你,是你的福气?。快多学学,以后说出去,卫大家的女弟子,人家也高看你一眼呢。”
姜潇道:“……你们都不统一口径的,阿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天家命令,不能违背,让我充个数就?算了。五姊又说,上学是我的福气?。我都糊涂了。”
姜浮道:“你阿娘哄你的呢。你看大兄,他从小?儿读书,都第几次落第了,可?有放弃?还有五兄,你看四叔父,没考上进士以前,怎么说他?不思进取。但考上进士以后呢?到哪儿不提一嘴,自己儿子年少有为。你说读书好不好?”
姜潇若有所依,很快又问?到:“这么看来,读书的确很好。可?五姊,那为什么你不去读书呢?”
姜浮轻咳了一声?,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大道理她都懂,那些正经书她也读过?,但看来看去,正文要有注释,注释还要有注释,这可?要命了,她一看了就?觉得脑袋发昏。
姜浣今日?穿得鲜亮,明黄色的夹袄衬得她明艳动人。姜浮揣度着?姜老?夫人的意思,应该是表明态度,给孙女儿撑腰。
就?算二叔父和二叔母如此冷清,还有个祖母怜惜,这也不错。
今日?是大姐姐的主场,姜浮不需要过?多露脸,宁愿找个清净地方?偷闲。
宁国公府也来了人,国公夫人带着?她的侄女儿,表小?姐葛冰真,哦,不对,现在是世子楚君怀的妾室了。
当日?楚君怀来姜府负荆请罪的时候,表现得那叫一个真挚,口口声?声?把人发落了,没想到发落到床上去了。
姜浮心中不屑,这楚君怀也太下作了。
宁国公夫人真厉害,带着?妾室招摇,听说现如今,宁国公的内务都是葛冰真在主持呢。
这是姜浮第一次见到葛冰真,以前都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自己在心里模糊想象出一个形象。那个模糊的影子,大概是苏嫦那一卦的,一颦一笑动人心魄,行动若弱柳扶风,只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爱怜。
事实上,葛冰真与姜浮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外貌并不十分美?丽,是很端正的长相,少了楚楚可?怜的意味,看上去是坚毅的,若是大家都没听说过?那些流言,怎么也不能把她和让夫妻不和的狐媚子形象联系在一起。
姜浮下意识去寻二叔母许氏,想看看她的脸色。许氏可?是很赞同姜浣和楚君怀和好,继续回去当世子夫人的。
不多会儿,姜浮就?在姜老?夫人跟前看到了许氏,她青黑着?一张脸,目光一直看着?宁国公夫人,木头般的神色褪去,眼神简直要吃人。
在见到葛冰真的前一刻,她还在抱怨姜老?夫人非要如此,硬是插手拆散一对夫妻。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大家儿不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吗?
可?在看到宁国公夫人和葛冰真的时候,那些怨恨都凝成了实质,只不过?不是对着?姜老?夫人,调转了矛头,恨不得把这不要脸的姑侄俩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