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可曾回过家中啊?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啊?”
“奴婢这几年尽在太妃处做差,不曾回到家中,宫中规矩所有女史三十五岁方可放还,家中祖母叔伯兄弟俱在,姊妹也有好几个,现在应该过得都很好。”
“可曾想念他们?”
“奴婢不想,奴婢被选送进宫,就是要忠于王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哦,知道了,接着读书吧,等有空你可以随我出宫,见见家人。”
“啊,王爷,这怎么行,奴婢不敢。”
“再说吧,再读一段论语吧。”
“遵命。”
贾府,荣禧堂。
贾母端坐主位,王子腾坐在副首,两侧分别坐着贾敬、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蓉,东西二府的爷们都在了。
“老太太,此番召王某来,恐怕是为了大姑娘被指德王一事吧?”
“哈哈,正是此事,贾王两家同气连枝,大姑娘又是舅老爷的嫡亲外甥女,此番被太上皇指给了德王,任了永福宫的总管。
不知是吉是凶,舅老爷高瞻远瞩,还望指点一二啊。”
“老太太这么抬举,让王某无地自容啊,不过老太太想问,王某作为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某以为此事是一件好事啊,那德王殿下身受二帝宠爱,也多有惊人之举,此番辽东镇远侯一事,据说就是皇上听了他的意见,才从轻发落。
有如此圣眷,是其他几位王爷所不能及的,大姑娘跟了他,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只是想要真的站稳脚跟,贾王两家还需多多支持才是啊。
德王年幼,外面无亲无故,贾王两家正好可以弥补此等缺憾,故而王某以为,接下来如何做,赦兄与敬兄还需多思量一番。
如果需要王某的地方,不要与王某客气,毕竟咱们两家一脉相承,要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更稳。”
王子腾说了半天,好像没说。
贾敬看看贾赦,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比自己这个出家人,还像出家人,再看向贾政,也只见他急切的看着贾母。
被宠坏的老幺,不中用的玩意,真是废物点心。
剩下贾琏、贾珍、贾蓉,更是不敢发出一言,贾敬揉揉眉心,这位前太子洗马修道十余年,不但没有昏聩,反倒是站在局外之后,看的更清楚了。
可是越清楚,就越胆颤心惊,伴君如伴虎啊。
这王子腾哪是要帮忙,这是张开血碰大口,要在贾家的身上再咬一口,才甘罢休啊,咳了一声,清清喉咙。
“舅老爷所言极是啊,只是当下这德王殿下的处境,恐怕不是很好吧?
我等若是凑上前去,那几位王爷,以及我们身边的几位,甚至是天上的两位都容不下我们。
故而我觉得,目前静观其变的好,反正德王殿下岁数尚小,一切都在未知之间,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贾赦这才悠悠睁开眼。
“敬大哥所言极是,我等勋臣与国同休,忠于皇上即可,这等摇旗呐喊的事情,还是莫要着急的好。”
王子腾眼角一紧,随即哈哈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赦兄、敬兄所言极是,现在说这些还早,天色不早了,王某告辞。”
说着,就起身,在一众人的陪同下,出了荣府。
走出好远,啐了一口。
“真是不识好歹,早晚叫你们好看。”
此时荣禧堂的几个小辈都被打发走了,只剩下贾敬、贾赦、贾政、贾母四人,其中贾政面带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