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与了然,“喜欢阿升要去寻她么?”
“……是。”虽说是这意思,可教她这嘴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无妨。”淮与口吻倒是云淡风轻,“师兄放着就好,他们进不去。”
藏雪峰的阵是她单独另设的,外人没她允许进不去。
曾柯哑然,他指了指身后书桌上堆成一摞的文书。淮与顺着看过去,手一挥收进空间,“我拿走了,再有人找你,你教他们去寻我。”
曾柯扶额,“他们寻我就是因为不敢去找你。”
“……”淮与也哑然,片刻后她坚持道:“有人寻就让他们来找我,不敢来正好省些麻烦。”
“他们若能找到你才怪了。”曾柯对这师妹也是没招,回头看了眼书桌,没了文书干净不少,瞧着都赏心悦目。
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眼不见为净,他索性自暴自弃道:“那行,这事儿我不管了。”
忽地想起什么,他问:“意白近日怎不见踪影?”
“那是魔,我杀了。”
“……?”曾柯常年紧绷着的脸破功,他眨眼皱眉,“你说什么?”
淮与耐心重复:“那是魔,我杀了。”
“……”
见他面色大起大落,淮与好心补充:“去凡间确认过,林意白几月前就被夺舍了。”
曾柯依旧懵着,这就好比突然告诉他魔主在他眼皮子底下住了三年一样,如同天方夜谭让人不敢置信。
若他知道魔主还真在他眼皮底下住了三年,不知他会是何反应。
“何时发觉?若是真的,她所行为何?”
“她来一月后发现,是真,为了激我心魔。”淮与一五一十道。
她是一五一十诚恳回答,可这回答又是让曾柯喉中一哽。
林意白又要牵扯旧事,而这旧事曾柯总觉难以面对淮与。他面色复杂,神色变了几变,末了只道:“魔族换了主子,近些日子有动作,那位新主兴许是跟剑修有些恩怨,尤其针对剑修。”
“凡世间数得上名号的剑修都多少被他们找上过。我本以为你已久不修剑了,能躲过一劫,没成想……”
话音截住,他转而问:“可有大碍?”
淮与点头,“生了心魔。”
虽说不是因林意白,但铭胤之事她不能说,不然阿升体内剑髓定惹人非议。
“……?”曾柯再次膛目结舌。
淮与话音一变,“但已寻到方法祛除。”
曾柯蹙眉,“心魔?心魔一起便回不了头了,怎还能有法子制住?”
“师兄放心就是。”淮与想她百年前就生了心魔,不过她体贴地没有告诉师兄。
“你……”曾柯眉心又蹙起一座小山。
淮与仍是平平淡淡,“安心就是。”
“……”曾柯看她几眼,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大的波澜,却总讲出些自己意料之外的事。
那淡薄如冰的人心中还藏了多少,他不知,却也没脸问。
合眼叹息,“罢了。”他这师妹,回来后便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万物皆是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