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抓着自己的bb帽希望能把自己的脸遮起来掩耳盗铃,但是不可能嘛,脸颊都遮不住,忠难把黑色阳伞握在她手里让她撑开,越接近午时阳光越烈,滚在皮肤上是热,但冷风不讲道理,洋伞衬她裙子,遮阳避风,也能一叶障目。
这里不算小县城甚至可以说是大城市了,因果没怎么出过门,更是没出过远的门,她的记忆里除了家和学校就只有医院,也许还有春游秋游去过那么几次的公园,和孟露去逛的小商场。
但真的来到市中心繁华地带其实奇装异服很多,只是抬眼还是有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因果无法分辨他人眼神中的善与恶。
上一次见那么多人还是在学校操场上开大会,看着穿蓝白校服、一身干净的忠难作为所有人的焦点走上最前面,作为年级第一万众瞩目。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但是一直往复,梦中梦,梦中梦中梦,像谁不愿意时间往前走似的。
忠难推着因果的轮椅马上就要进商场了,突然窜出来一个手握着摄像机的青年,他问忠难能不能拍照,他平常笑起来还挺恐怖的,化了妆显得笑也琳琅,但一开口浑重的男声别说是这个青年了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电影要开场了,失陪。”
因果夹着伞快把自己缩成一颗蘑菇,虽然被问的不是自己但是还是好尴尬,感觉好多人都在揣测他这么穿的目的,进而延伸到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会编排什么故事。因果总这样想太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要进商场了,小因,”他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伞,收起来吧。”
因果慌忙收了伞,忠难接过收在怀里,她还是低着脑袋用bb帽遮着自己的脸。
“里面很多人穿这样,抬起头来吧。”
她瑟缩地抬眼,恰逢一个穿着黑红花瓣下摆格纹裙子和黑色毛绒斗篷的女孩子从面前推开门,空调的暖风拂过一瞬,打开了一把双层蕾丝洋伞,向着对面同样穿着一样配置但白粉色系的朋友招手。
因果回头望着她们,暖风也是涌了过来,玻璃门关上,女孩子们也走远了。
“喜欢那件衣服吗?”他边推着她问。
其实是喜欢的,但是因果并不是在意那件衣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得等一段时间。”
抬起头来的世界确实很不一样,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不过他们看忠难更多一些,毕竟一个超过一米九的华丽装扮,别说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高低瞥两眼。
进了电影院找到影厅,屏幕上还在放广告,漆黑的座位被广告照得一清二楚,没有人。临近开始放映只有三分钟,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因果被从轮椅上抱起来的时
,看她已经不再残忍的天真。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他水润的唇贴近,因果没有回避。
习惯?投射?愧疚?我正好是你的菜?受虐狂?施虐癖?我的幻想?你疯了?
人生中无法计数的下一个吻,还没能碰上,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和男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停滞,因果也回过神来同他的视线一同望去。
那个人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手机的闪光灯在地上照着,看起来不是他们包场了,那个人走到距离他们俩前两排靠过道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刷手机。
忠难盯着他后脑勺他好像有所感觉,发了颤。
“没办法了。”忠难转回头来苦笑,本以为会有二人世界的。
因果伸出手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凑过来,项圈在她脖子上,但他听话,上身往她的座位靠,本以为会收到一个吻,但她压着他后颈让他再下来些。
他瞳孔紧缩,因果橘色的唇釉印在他喉结上,给银色的喉结钉也染上了,她捧着他的脸,仰头,唇印延在他“自由”的纹身。
因果吻完就缩回了座位,抱着那桶空心薯条开始假装无事发生地啃,电影开始了,放着一整片深绿的片头。
音响盖过了一切。
开幕就是拿着手电筒在废弃走廊里照,想起来这是个恐怖片,国产恐怖片,那怪不得没人看。她倒不是很怕恐怖片,但她怕黑,也就是说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她都不怕,她怕人们没能想出来的东西。
但她看不太进去,心脏一直在跳,他迟迟没有回应,每次她只要回应一点半点他就会扑过来返还一百点一千点一万点把她吞没,她从来都承受不起。
我为什么喜欢你呢?
习惯?投射?愧疚?你正好是我的菜?受虐狂?施虐癖?你的幻想?我疯了?
音响猛地一震,熊熊大火一窜而起,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直冒,因果时常在想火海为什么叫火海,火怎么会像海?但瞬间蔓延开的一片火几乎要透过屏幕烧过来,她本能地要把自己缩进壳里,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断腿”的角色,把要蜷起的腿又放了下去。
主角在奋力奔跑中画面经典的跳脸,蓬头垢面的女鬼,把手里一坨肉推给主角,粘着他快要把他裹在身体里一直说“你为什么杀了她”,主角自然是逃命要紧,况且也不认识这个女鬼,真的不认识吗?推开她就尖叫着往外跑。
因果还是在吃空心薯条,像仓鼠一样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手背突然被他的大手覆上一握,她怔了一下,看向那只手,被他针线一般地穿过,十指相扣。
虽然不太可能,因果还是贴了过去,“你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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