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惊蛰等人之前会如此说,小妖遇害只怕和姬元脱不了干系。
“她如今对妖丹的需求量还那么多吗?”
庄雪苦不堪言:“越发多了。”
慕婵:“这姬元的身份就没人发现吗?凌老掌门当初竟然不识?”
庄雪意有所指看慕婵一眼:“类妖尚且难辨,更遑论类人了,我也是听姬元亲口说了才知道,凌老掌门虽然博学,可关于类人的记载实是甚少,又难有存活,久而久之早就被人淡忘了。”
“可类人又是如何来的?”魏若云确实没有听过。
“古称似人,人族与寻常凡人结合,凡人没有法术,故而生下类妖,若妖族与修为强大的术士结合,妖族血脉被术法压制,自得类人。”
慕婵:“也就是说……”
庄雪:“姬元的生父乃是修为强大的术士,至少是结丹期往上。”
魏若云细细想来:“恒国建国后就甚少有出结丹以上的修士了,更别提御灵、飞升,更是屈指可数。”
庄雪看了慕婵一眼,后者心中已猜到了一些。
“是曲醴。”
“什么?”
始作俑者
“曲老仙尊虽说在道修界声望无人可及,但年少时的风流韵事也不在少数。”庄雪也不避讳,“庄雪的母亲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寻常小妖,得遇意气风发的年少曲醴,一股脑地陷了进去,后来便有了姬元,因类人向来很难存活,曲醴对此也并不放在心上,姬元母亲生下她之后就因妖气亏损,身体受了很大损伤,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曲醴,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妖师,等到亲眼见到曲醴出手收妖才知受骗,而曲醴呢,自去收服下一个小妖了,多的是没活下来的类人,可笑的是,曲醴靠着这般,修为竟越发精进,最后更是得道飞升,踩着那么多小妖的血泪和尸骨,想必飞升之路走得更稳了。”
“不曾想这曲醴仙尊,啊呸,曲醴老贼竟这般龌龊。”魏若云骂了一回,又想到什么,拉着慕婵,“你是因何事不再师承他膝下的?”
“放心,我是世家女子,他那时又已飞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我却不曾看出他的为人。”
庄雪一语道破:“年少时恶事做多了,老来便装模作样装起圣人来了,以为这样那些事情就不曾发生,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只可惜这事本就鲜有人知,况且他如今这般成就,即便被人知道了顶多一句年少糊涂便轻轻揭过了,旁人还得夸他醒悟及时,是为大善。再说死的都是妖女,要有不明事理的,还得奉承一句年少风流,更有甚者,冲他今日在道修界的地位,夸其仁善也不是不可能的,还得说是被妖女纠缠呢,你我求学仙门这些年,是非颠倒的事还见的少了吗?”
一番话说的二人哑口无言。
魏若云想了想:“可类人不是很难存活,姬元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生母不知姬元体质特殊,只是觉得其对外界特别敏感,当时她们已置身人界,姬元日夜啼哭不止,她母亲又性命垂危,她们族中便派了几个妖族长姐来照顾,结果被她母亲尽数杀了,剖腹取灵,喂给了姬元,姬元的命便是这样保下来的。只是维持不了很久,她母亲临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刀匕交到姬元手中,告诉她如何剖腹取丹,姬元取的第一个妖灵便是她生母。”
魏若云和慕婵再次双双沉默……
“可这些还是远不能够维持,不过也多亏得了这几枚妖灵,她总算迅速长成,短短几日便长成了凡人五六岁的模样,可以自由在人界走动,大概是天生对妖灵的渴望,她专往妖多的地方去,就循着妖气找到了猎妖大战的战场,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世,又在快速吸取大量妖灵之后,迅速长到了十七八岁的模样,再后来就被凌老掌门所救,带进了凌云阁,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庄雪看着自己得了自由的手足,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些年每当她心情不好就会来和我说这些,大约是认定了我逃不出她手掌心,就算真有那一日,她也到了无需隐藏的时候,是以对她这些过往,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她大概是想证明我不是最惨的吧,这些年听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在我面前,你们谁也没资格说自己命苦,我看她才是走火入魔了。”
“似人非人,不人不妖,她的确挺惨。”魏若云和慕婵对视一眼,都很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