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花灵,或是修罗,都不是我自己能选的,也从未是我自愿做出的选择,”芙蕖说着缓缓阖目,似是不愿回忆,“就像当年妄图接近那一线希望,最后仍还是不可避免地满盘皆输。”
魏若明闻言猝然抬眼,难得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绪,芙蕖无力与其对视,堪堪避开了。
“芙蕖……你……”魏若明喃喃低语,似有惋惜,“你糊涂啊!”
靡芜见状,愤然一振拐杖:“哼,当年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你去接近魏若明。”
在场众人皆很惊讶,可唯独魏若明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
芙蕖不理会靡芜,仍旧侧身站着,视线落在广场冰冷的地砖上,话却是对魏若明说的。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魏若明失血过多,此刻已有些虚弱,芙蕖侧着身子,余光还在关注他,不等他作答,又自顾自说下去:“不用说我也猜到了,以你的心智,就算一时被我蛊惑,又怎会看不透个中那些小伎俩呢?更别提我当年一切表现都是那般拙劣。”
魏若明无视架在脖子上的长夜,自顾自盘膝坐好,调整了气息,这才正色道:“不错,我的确看出你是刻意接近,也猜到是靡芜长老授意,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芙蕖终于转过身来,蘼芜却已不是方才那副做作姿态。
“为了什么?是啊,人们那些无法理解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的养父兼师尊,你可否同众位说道说道?又或者,合该问问凌大掌门,她的生父究竟是如何离世的?当真是病死吗?”
凌烟儿这才缓过神来,一双眼睛尽是不可置信。
“是啊,当初我就觉得十分蹊跷。”孟寒江也有所不解,举着把长夜,又看了看打坐的魏若明,干脆收了剑,左右魏若明如今这样也逃不出结界去。
“凌老掌门研修药修多年,最后竟病死了,还真是讽刺啊!”
一直没说话的魅影,此刻倒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肆大笑起来,被姬元远远睨了一眼,这才悻悻住嘴。
不过也没人有闲心与他计较,姬元毕竟也是药修,习惯性分析起来:“虽说医者不能自医,可凌掌门毕竟是药修一派修为最高之人,当世少有,按说早该练就百毒不侵、不死不病的长生之躯了,为何会?”
“最奇怪的就是他之后还放弃了修行,纵然有当年魏若云入魔的打击,”芙蕖说着忌惮地看了魏若云一眼,见她无甚异常这才继续道,“但也不至于此,定是还有旁的隐情罢!”
“说!是不是你!!!”凌烟儿发起狂来,也不顾慕婵了,直直扑上去要抓那蘼芜来问,反手被姬元制住了。
“我自幻境中将她救出时,她的幻境里并无旁人,只有年少时她印象里的凌霖。”见她这般,慕婵也似有不忍,一面走过来将魏若云扶起一面道。
唯有那蘼芜终于不再惺惺作态,双手一抓,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却凄楚异常:“为何?我不过是将我与娇娇所经历的苦楚还给他一成罢了。”
凌烟儿闻言喃喃自语起来:“娇娇?”
见魏若云慕婵不解,姬元随口解释:“迟娇娇,凌烟儿的生母,当年迟家的独女……和蘼芜,青梅竹马。”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姬元有所犹豫,似也有所不忍。
凌烟儿以及在场之人无不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