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怔怔地望着曲不询的脸,唇瓣微微颤动着,惊愕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像是急促的浪涛将她一次又一次淹没,她几乎有种站不稳的感觉,头重脚轻,总觉得在做梦,本能地排斥这美梦的感觉,可又恨不得一头坠入其中,“我……”
曲不询紧紧盯着她。
“我……爱信不信!”
她憋出几个字,落荒而逃。
曲不询始料未及。
他伸手去拉她,可沈如晚走得太急了,只有衣袂擦过他的指尖,一拂即逝,什么也没留住。
他无言地望着她纤瘦笔挺背影转瞬消失在门后。
半晌,竟气笑了。
爱信不信,那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啊?
沈如晚的脑袋瓜里究竟是怎么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又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真是想也想不通。
他没好气地低下头,望见桌上那几乎未动多少的红玉春饼。
不必多说,自然是她为她那个好师弟殷勤准备的——都是十年未见的故人,怎就只有他总被横眉冷对?
曲不询越想越烦躁。
他一抿唇,伸手朝那盘子里拈了过去,不过三两下全都吃光,半个也没剩下。
再抬起头时,唇齿间只剩下浅淡的清甜。
其实这春饼是很美味的,可或许是他魔怔了,又或许他从前的克己自持都是装的、实际上心里藏着一匹贪得无厌的恶狼,他忽而默不作声地想,他已尝过这世上最销魂夺魄的滋味。
从此往后,他只想夜夜攀摘。
第83章是他酿就春色(四)
沈如晚呆呆地坐在窗边,一声不吭,动也不动一下,窗户合拢着,外面天色也昏黑了,风雪呜呜地响动,像是深山的呜咽,一声比一声更凄切,屋里还没点燃灯火,昏昏沉沉的。
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窗外传来脚步声,像是有意让她听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走得不紧不慢,一步步向她门边走来。
沈如晚藏在胸腔里的心忽而提了起来。
她十指交握着,扭过来又扭过去,等到那脚步声停在门口时,又仿佛嫌这不够稳重一般,强行定住了,深吸一口气,神色冷淡地望向屋门。
雕花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
沈如晚没说话,她当然知道外面的是谁,他也知道她一定听见了,只是她不愿动。
她抿着唇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