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待会儿发你。”
挂断电话后,齐嘉许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地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几分。
起身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楼时碰上从外面回来的齐母,他瞥了一眼便径直离开,完全没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被儿子无视彻底的齐母,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攥着裙子收紧了几分。
猛地转身叫住他,“齐嘉许,你真就打算为了那么一点儿破事儿跟家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闻言,齐嘉许脚步顿住,转头朝齐母看去,嗤笑一声道:“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跟家里人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不是天天都回家和你们面对面吗?”
说完,不管齐母表情如何,他掉头就走,全然没有半点儿犹豫。
但凡犹豫一秒,都对不起当初姜秋提点他时的好意。
齐母站在客厅里,望着走远的齐嘉许,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意。
更多的还是怒火。
对齐嘉许这目无尊长,冷心肠的怒火。
几个月前,这逆子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彻底放手不管他弟弟的事儿,成天和他们对着干,无论她和丈夫怎么求他,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定,偏偏老爷子也跟抽风似的,支持他。
当时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到最后这逆子肯定不会冷眼旁观。
谁曾想,他居然来真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儿子出去玩儿一天回来后天天叫着肩膀疼,他们还以为只是累着了,好生伺候着,然而,小儿子的情况不见任何好转,反而变本加厉,脖子上红肿溃烂,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勒住肩膀导致的,他们请了不少名医诊治,依旧找不到任何原因。
小儿子的身体越来越差,齐父齐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直到那天,小儿子高烧不退,胡话不止,跟中邪了似的,大喊大叫说那女人来找他报仇了。
齐母齐母被吓了一大跳。
等人清醒后,不等他们询问,小儿子自己跑去投案自首了。
如今,小儿子已经进去快三个月了,不着家的齐嘉许倒是每天都回来,时不时对他们嘲讽几句。
齐父齐母怒火中烧,可转念一想,他们只有齐嘉许这一个儿子了,便尝试着修复关系,谁知道,齐嘉许压根儿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想到过往发生的种种,齐母痛心疾首,每次看见齐嘉许,都恨不得将人塞回肚子里重造。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齐母悲戚的哀嚎。
旁边忙碌的佣人听到这话,头垂的更低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火上身,遭受无妄之灾。
————
宋家。
齐嘉许到时,宋承和沈婉清正神色匆匆的准备出门。
沈婉清看着突然到访的他,说道:“嘉许啊,今天伯父伯母有事儿要出门,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下次阿姨亲自下厨招待你。”
闻言,齐嘉许快速看了眼他们的表情,敏锐捕捉到夫妻二人眼底的担忧,稍稍一想就猜到了。
当即表示:“伯父伯母这是准备去探望姜大师吗?”
沈婉清点点头,心疼道:“那孩子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出了这事儿连个守在身边照顾的人都没有,既然她和清渊在一起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冷眼旁观。。。。。。”
话里话外,都溢满了对姜秋的心疼。
齐嘉许听完表情一怔,“伯母,您刚刚说,姜大师家里没人了是什么意思。。。。。。。”
和姜秋接触了几次,他没有刻意去调查人家的背景家事,一直以为姜秋性格开朗,且能无视别人异样眼光开丧葬铺,想来应该是生活在一个十分有爱的家庭里,有父母的支持。
自始至终,齐嘉许都没想过姜秋家里已经没人了。
而且,这个没人了,是他想的那个没人了吗?!
很快,他从沈婉清口中得到了答案。
“小秋父母在她年幼时因意外去世了,紧跟着,爷爷也相继离世,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他哥哥参军入伍去了前线就再没回来过,只剩她一个人守着那个空荡荡的家。”
每每提起姜秋的家事,沈婉清就觉得心脏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