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走出两步就又忽然顿住了,他扭过头,不太放心般叮嘱了一句:
“别死了。”
听到这里,温简言不由得笑了一声。
“是的,就是他。”
这也的确是他说得出来的话。
“不过,我也仅限于在船沉的时候见过这一面,”苏成继续说,“,在那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温简言:“……是吗,好的,我知道了。”
还没等两人再说些什么,不远处的No。8开了口,声音有些焦急:
“还没结束吗?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然的话——”
话筒那边,苏成也听到了No。8的催促:
“他说的对,你们该走了。”
“嗯,等下见。”
说着,温简言将话筒从自己的耳边放下,但是,放到一半,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将电话放回耳边:“等一等!”
苏成:“……嗯?”
“在上船之前,我去了育英综合大学,见到了云碧蓝。”为了抓紧时间,温简言的语速很快。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电流的滋滋声似乎一下子放大了。
很快,苏成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吗,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是个兔崽子,”温简言笑了一声,云碧蓝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再一次活灵活现地跃入他的脑海,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她还说,你在武力上打不过她,嘴皮子也不远如我……要是你自作主张以为是你的功劳,她就要跳出来打你一顿。”
话筒那头。
黑暗中,塔罗师忽然死死咬住牙关,他握着电话的手指痉挛般收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压制住突然爆发而出的强烈情感。
“……是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微微颤抖,强撑出来的平静似乎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听起来不像她——你确定她更想打的不是你吗。”
“那是当然了,我可没撒谎,”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不信等你下船之后,亲自问问她。”
电话挂断,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
船舱内,苏成低头站着。
他垂下手,缓缓将话筒放回原处垂着眼。
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年轻人孤身一人,脚下如被钉死在了原地般一动不动,久久站立,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塑。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脊背缓缓地弯了下去,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得不堪重负,然后——倾覆般折了下去。
他伏在桌边,喉咙中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哀鸣,也像啜泣。
*
温简言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No。8:“结束了?”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嗯。”
“那就快走吧,”No。8有些紧绷地四下环视,催促道,“哪怕丹朱女士对住宿层的控制权并不强,在这里待久了还是危险性很高的。”
温简言:“好好。”
在将最后的伤口处理工作简单收尾,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