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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9章 没有三炷香只有三剑（第2页）

>“……你们竟敢……共感我？”

那声音不再温柔，反而带着惊疑与震颤。

陈默向前走去，脚步踏在无形的虚空上，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圈记忆涟漪。他看到了??在这片虚境的核心，盘踞着一团巨大的、不断变形的意识体。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是千张哭泣的脸，时而是一片燃烧殆尽的城市废墟，时而又化作无数断裂的共感链接，像蛛网般垂落。

这就是“黯语者”??共感失败的总和，人类心灵创伤的聚合体。

“我不是来消灭你的。”陈默停下脚步，直视那团混沌，“我是来告诉你：你没错。你只是太早看清了代价。”

>“那你为何还要坚持？”黯语者的声线开始波动，“你们明明知道，每一次共感都可能致命，可你们还在继续？难道不怕终有一日，所有人都变成我这样？”

“怕。”陈默点头，“但我更怕的是，有一天没人再问‘你还好吗’。”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加密影像??那是阿雅生前最后一段私人记录。画面中的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笑着对镜头说：

>“爸爸，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你知道吗？最让我感到活着的，不是药效，而是每次醒来，都有人握着我的手，问我‘你还好吗’。那种感觉……像星星落进了心里。”

影像结束，虚境陷入短暂寂静。

然后，黯语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竟带上了一丝迟疑：

>“……可如果，那个人问完之后，转身就走呢？如果他说‘还好’只是出于礼貌呢？如果共感最后变成一种负担，一种义务，而不是真心呢？”

陈默笑了，眼角泛起泪光。

“那就再问一次。如果一次不够，就问十次、百次。哪怕对方敷衍，我也要让下一个人听到真诚。因为只要还有一个‘真心’存在，共感就不是幻觉。”

他缓缓走近那团混沌，直至触手可及。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能存在，恰恰证明了共感从未真正失败？如果人类真的放弃了彼此，你就不会诞生。你会彻底消失。可你现在还在这里，还在质问，还在挣扎??说明我们还在乎，还在试图理解，哪怕方式错了，哪怕伤痕累累。”

那团意识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被某种久违的东西击中。

>“……我不信。太多人已经封闭了自己。太多人学会了伪装。这个世界，正在变冷。”

“是的。”陈默承认，“但它也在回暖。木卫二的孩子们开始教彼此如何倾听而不被淹没；XN-15星成立了‘情绪疗愈所’，专门帮助那些因共感失控而崩溃的人重建内心秩序；就连曾经质疑共感的科技联盟，也开始研发‘共感缓冲器’，让人能在安全范围内体验连接。变化很慢，但确实在发生。”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那团混沌的边缘。

“而你，不必独自承担所有的痛。你可以停下来，可以休息，可以……被共感。”

那一瞬，整个虚境凝固了。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呜咽从混沌中心传出，像是压抑了千万年的悲鸣终于决堤。那团意识开始崩解、重组，不再是狰狞的聚合体，而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佝偻、疲惫，双手紧抱双膝，像个被遗弃在雨中的孩子。

>“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们痛……”它的声音破碎不堪，“我想保护他们……可他们说我才是伤害他们的那个……”

陈默蹲下身，与它平视。

“你不是伤害者。你是守护者，只是走错了路。就像林昭一样，你也想保护，只是以为切断才是唯一的办法。”

他轻轻地说：“现在，让我们一起改写这个结局。”

话音落下，心灯小队全体成员同时开启共感链接，将各自最温暖的记忆汇聚成流，缓缓注入那团意识之中。没有强迫，没有征服，只有一种近乎母性的包容，像春风拂过冰原。

虚境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