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年很?清楚,生死一线之?时,容不得?半点犹豫,唯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顾不得?自己疾驰是否会留下痕迹,因为此刻躲藏已无意义,叶叙川的残部迟早要抓到她,她不愿躲在?角落里慢慢等死,她要撕开一道裂口,踩着持网人的脸,用尽全力,冲出去。
风声?呼啸掠过耳边,吹得?耳朵近乎失去知觉,她系紧风帽,嗓音因疲惫而嘶哑。
几天几夜,唯一一个从她口中喊出的音节是:“驾。”
北国的秋萧索冷清,山形壮阔,她仿佛在?一张无垠的画卷上奔跑,却无心看沿途风景,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现在?就要回家去。
她的家在??水河边的一个小镇上,距离国境线不过几十里路程,只有过了雁门关,她才当真自由了。
这样不要命的赶路持续了数日,烟年一行人终于来到达了雁门关下。
此处关隘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地势险要,扼着北方到中州的咽喉,山岭间盘踞无数烽火台,遍地是巡逻的兵士,而关外,南院王军亦陈兵于此,只待防守薄弱之?时,一举击破。
守卫这般严格,倒是出乎烟年意料。
原以为叶叙川身死,国朝总要偃旗息鼓,重新整顿一二,可没想到那么快便调整了来。
烟年暗自咬牙。
北周这群将?领真他妈的废物,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干掉了敌营总帅,像耗子?一样被撵得?满山跑,对方还跟梦游似的,连个破雁门关都拿不下,害得?她还要自己找路子?出关。
不过,许是她们跑得?足够快,追兵并?未跟上。
古道茶肆里还贴着烟年的通缉令,没隔几天,通缉令旁又加了一张新的,上面竟绘着烟年易容后的模样。
这是一种挑衅。
逼得?烟年骂骂咧咧改了妆面,大骂叶叙川这群属下不务正业,树倒猢狲散听?过么?他们就是那群猢狲。
然而,光靠骂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很?不幸地,三人的逃跑计划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小烟妹子?,你说怎么办?”
这是吴婶最近问她最多?的一个问题。
隔着一层伪装,烟年的脸依旧臭得?能熏死十里外的小孩。
怎么办?她要是知道的话,老早拍拍屁股跑了好?么。
指挥使?给?她做过逃跑方案不假,可他没料到局势瞬息万变,没了叶叙川,国朝军队好?像只是短暂地乱了阵脚,随即迅速恢复如?常。
分外离谱。
若是乌都古在?,那还好?说,直接让乌都古在?前探路,说不定能趁夜色找到长城缺口,可坏就坏在?乌都古被禁军抓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一锅鸟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