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亲自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官吏,如此行径,朝廷就不管吗?”
邢总兵脸色阴沉,原以为这人无才无能,难堪重任,想着给他换个闲职。
却不曾想,这人非但无才无能,更无品无德,简直是国之蛀虫!
“今日之事,在下定如实上报朝廷,王石安,你自求多福吧!”
王石安,王少卿的本名,平日里往来多称呼官名,极少这么直呼姓名的。
邢总兵这是气急了,也是压根不屑于与这等败类同朝为官之意。
他说完,一甩衣袖,翻身上马,快步离开。
王少卿狠狠地瞪着涂成杰,恨不能将这人给盯成筛子。
却碍于此刻围观者众,什么也没说赶紧躲在轿子里,命下人抬着他追上邢总兵。
人群依旧聚集,指着王少卿的背影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地都在骂王少卿,甚至还挖了不少这人的黑料。
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多年来做的恶心事,还真是不少。
从穿开裆裤说起,到屡试屡败,不惑之年方才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到后来于刑部,如何狐假虎威,如何狗仗人势……
说得不亦乐乎,但谁也没有注意,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涂成杰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见踪迹。
京城一处偏僻的胡同里,涂成杰行至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停下,“我的报酬呢?”
“放心,圣君不会亏待自己人!”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随意取下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小心着点,别磕了牙,日后还得给圣君效力呢!”
涂成杰本能地想要反驳,他只想扳倒恶心人的上司,却并不想背叛大乾!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对方递过来的超大号糖葫芦,薄薄的红糖下,是雪白的银子!
喉结滑动,他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迅速伸手接过,却低估了糖葫芦的重量。
“小心点,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可抵得上你十年的收入,你老母亲不是生了重病,急需好药救治吗?这便是咱们圣君的诚意!”
鸿胪寺是偏僻部门,涂成杰并非朝廷命官,仅仅只是一名普通官吏,一年十两还是包含了他接私活的赏钱!
这也是他为何始终忍耐王少卿,哪怕被殴打辱骂,也不曾反抗的原因。
他缺钱,缺很多很多钱,特别是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汤药从不离口。
看着手里的银子,他反驳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无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自己也实在是太需要了!
“谢谢!我会努力的!”此刻,他反倒担心对方抛弃自己,不再选择他。
“嗯,知道怎么报答圣君吗?”男子面色平静,对涂成杰的表态,并不意外。
“我……我愿为圣君赴汤蹈火!”跨出那一步后,接下来的话,说起来也更为自然。
男子看了他一眼,“倒也不用赴汤蹈火,你便按部就班地在鸿胪寺工作,多交些朋友,出门在外,多带耳朵,少带嘴巴,回头把听到的消息,每隔三天,放在鸿胪寺东墙角第三块砖下,自有人去取。”
“好!小人晓得了!”涂成杰点了点头,他原本还担心会让他豁出性命。
可既然只是听些消息,以自己的好人缘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