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旋律响起,晶体表面竟开始投影影像:
一幅星图,标注着七个特殊坐标,分布在银河系不同象限。每个点旁都有一个小标题,以古老汉字书写:
>北落师门??“你相信命运吗?”
>织女星??“你会为爱放弃真理吗?”
>天狼星??“暴力能否带来和平?”
>心宿二??“痛苦值得被铭记吗?”
>参宿七??“孤独是成长的代价吗?”
>轩辕十四??“权力是否必然腐化?”
>最后一点,位于银河核心附近,标记为“虚室”,旁注仅有一句:
>**“当你不再问时,你还活着吗?”**
联合国紧急召开星际哲学峰会,邀请七大宗教领袖、顶尖科学家、艺术家与民间智者共同商议是否派遣探测任务。争论持续七日,最终达成共识:不派飞船,不送AI,只派出七名“纯粹提问者”??他们必须满足三个条件:未曾接受过系统性教育、从未宣称掌握真理、且一生中最常说的话是“我不懂”。
名单出炉后,世人愕然:其中六人皆为偏远部落的长者或流浪诗人,第七人竟是那位曾在梦中推开房门、见到“另一个自己写小说”的青年。
他被找到时正蜷缩在城市废弃地铁站里,用粉笔在地上写满问题。面对使者,他只问了一句:“如果我去,还能回来继续写吗?”
没有人回答。
因为他不需要答案。
三个月后,七艘无动力漂流舱从近地轨道释放,依靠太阳风缓慢驶向深空。舱内无导航、无通讯、无生命维持系统,仅有七张床、七支笔、七本空白笔记本。科学家测算,按照当前轨迹,抵达最近的目标至少需两百年。
但就在启程第七日,所有漂流舱同时消失。
监控显示,最后一帧画面中,每位乘员都在同一刻抬头望向舷窗,嘴唇微动,似乎齐声说出了一句话。
唇语专家反复分析,最终译出:
>“我们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杜遥所在的漂浮居所发生异变。
她呼出的最后一片霜花未能凝结成问题形态,而是悬浮半空,缓缓旋转,最终化作一枚微型黑洞??直径不足一毫米,却稳定存在,吞噬周围光线却不产生引力扰动。空间站AI检测到其辐射频谱竟与林宛秋的声音模型完全一致。
杜遥抚摸着舱壁,轻声道:“你听见了吗?”
黑洞微微脉动,像是回应。
她笑了,多年来的沉默首次被打破:“她说,他们在长大。可她没说,我们也一直在等。”
那一刻,地球上所有镜子再度失去反射功能。
但这次,人们不再恐惧。他们站在镜前,静静凝视那片模糊光影,然后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是来找答案的?”
镜中光影缓缓流动,勾勒出一条蜿蜒小路,通向一片开满透明花朵的原野。风吹过,花瓣飘起,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面孔??有婴儿、老人、战士、诗人、疯子、圣徒……
这条路,通向哪里?
没人知道。
但它显然等着某人去走。
而在南极冰层之下,那幅由晶体荧光绘成的地幔石室地图突然发生变化。原本指向地心的线路开始分叉,衍生出十二条新径,分别连接到世界各地的古老遗迹:埃及金字塔底部密室、玛雅城邦的天文台地基、吴哥窟地下溶洞、秦始皇陵未开启的东侧墓道、耶路撒冷哭墙深处的隐秘夹层……
地质学家冒险钻探,在距地表三千米处发现人工开凿的环形大厅。墙壁布满未知符号,中央矗立一座石碑,碑文只有一行字,用现代汉语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