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江秉文受赐姓后的第七日,京城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晨雾未散时,城西当铺的陈掌柜被发现暴毙于后院,七窍流血,面容扭曲,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枚刻有"韩"字的玉佩。
经查,这人手中拿的玉佩就是当初韩建业身边亲卫的腰牌。
消息传开后,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韩建业将军的冤魂索命,也有人说这是新科状元认祖归宗的报应。
同一日深夜,城南的李师爷家中突然燃起大火。
待官兵赶到时,宅邸已化为灰烬,只在废墟中找到一具焦黑的尸体。
仵作查验后发现,李师爷在火灾发生前就已断气,死因竟是心口插着一把刻有龙纹的匕首。
同样,这把匕首也是韩建业当初亲卫的随身之物,匕首的刀柄上还刻着“韩”字。
这两件事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
乾清宫内,老皇帝把玩着新得的翡翠扳指,眉头紧锁:"这两人,可都是当年参与韩建业一案的人。"
他抬眼望向阶下的江秉文,目光如刀,"江卿家,你怎么看?"
江秉文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心中却在飞速盘算。
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将脏水泼向他,可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在此时动手?
“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他沉声道,"这两人之死看似离奇,实则疑点重重。若真是冤魂索命,为何专挑当年之人?若不是,又为何选在臣受赐姓之后?"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朕命你全权负责此案。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朕无情!"
江秉文得了状元之后,原本是在翰林院供职,如今被一纸调令直接调去了刑部查这几桩案子。
接下来的几日,江秉文带着衙役四处走访,收集线索。
他发现,这两人死前都曾与一个神秘人见过面,那人穿着黑色斗篷,遮住了面容。更蹊跷的是,两人的家中都少了一份重要的文书——正是当年韩建业一案的卷宗副本。
刑部衙门内,烛火将江秉文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桌上摆放的物证:半枚刻着"韩"字的玉佩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龙纹匕首的刃口泛着冷光,刀柄处的"韩"字被擦拭得异常干净,却在缝隙里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蜡渍。
这些刻意留下的线索,像精心布置的陷阱,明晃晃指向韩家。
"大人,城西当铺的伙计招了。"衙役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陈掌柜死前确实见过一个黑衣人,那人出手阔绰,用一锭金子换了半块玉佩。伙计说,那金子底部刻着"衙役压低声音,"五皇子府的印记。"
江秉文的手指重重叩在案几上,震得墨砚里的残墨泛起涟漪。他想起刑天曾在贡院外暗中相助的身影,想起对方拍着他肩膀说"咱们寒门子弟要相互扶持"时爽朗的笑声。若真是刑天所为,那这份情谊,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夜已深沉,江秉文独自在书房反复研读卷宗。突然,窗棂轻响,无咎如鬼魅般现身。"沈姑娘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他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密信,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五皇子近日与二皇子旧部往来频繁,城西暗庄已囤了大批兵器。"
烛光摇曳间,江秉文展开信纸。刑天的名字刺得他眼眶发疼,更令他心惊的是信末附着的暗庄分布图——那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京城各官员府邸的联络路线,而自己受赐姓的消息,赫然被标为"计划转折点"。
"这不可能"江秉文喃喃自语,手中信纸簌簌发抖。无咎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半块烧焦的木板:"这是从李师爷宅邸废墟中找到的,上面残留的字迹,与五皇子府的公文格式一模一样。"
木板上,"韩案旧档"四个字虽已模糊,却依稀可辨。江秉文突然想起,刑天曾多次询问他对韩建业一案的看法,那时他只当是皇子体恤臣子,如今想来,每一句关切都暗藏试探。
回到刑部时,天已破晓。江秉文望着案头堆积的卷宗,突然发现李师爷尸检报告里的异样:那把龙纹匕首的刺入角度,根本不是死者能做到的方向。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伪造出自杀假象,而能接触到皇家制式兵器的,除了皇室宗亲,还有谁?
"大人!"衙役急匆匆跑来,"城南又发现一具尸体,是当年参与韩案的狱卒,死状."他咽了咽口水,"与前两人如出一辙,手中攥着半张撕碎的五皇子府拜帖。"
江秉文握紧腰间玉佩,那是韩建业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晨光穿透窗棂,在他新赐的"江"字玉牌上折射出冷光。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自己,早已被卷入这场权力漩涡的中心。刑天布下的局,看似环环相扣,却在急于求成中露出太多破绽——这些刻意为之的"证据",或许正是扳倒对方的关键。
正当案情陷入僵局时,无咎匆匆送来一封密信。江秉文展开信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信中写道:"五皇子刑天与二皇子余党来往密切,近日频繁出入城西暗庄。"
所有一切证据竟然都指向──五皇子,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