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儿铺展,便是全新的一幕。
是昏黑殷红的天,神肃穆了脸面。
而神的脚边跪着一个面熟的人。
陆观道。
又是他。
陆观道跪在地上,爱哭的眼眉没有流一滴泪花。
“您高高在上,您从未去过人间,您怎知人间何许?”陆观道。
什么?
陆观道又说:“您该去看看,看一看那个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大地。您该去看一眼,您深爱……不,您创造的小泥人们。”
此话耳熟,好似是在不久前镇妖塔里听闻。
是小陆观道昏迷时说的话。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斐守岁也有印象。
“我没想到你会背着我偷跑去人间,你不怕死吗?”神。
陆观道抬起头:“终有一死,至少痛快。”
“不后悔?”
“不,”陆观道笃定的目光,说道,“我永远不会后悔选择,这是您教我的。”
“我教你的?真是忤逆。”
陆观道听罢:“忤逆?我没有忤逆,您不也笑了?”
沙画里,那个阴云密布的神,确实有了笑意。
但神说:“我让你反抗命运,并非反抗我。”
“呵!好一个反抗命运。我的命,还有槐树的命不都是您安排的?您不是在欣慰我和他的反抗吗?”陆观道质问着,“您想要的,您该最清楚才对。”
“我想要什么?”
“您想要……”
陆观道顿了下声音,继续道,“用别人的血,用别人的骨,铸造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
“……”神。
“但是您太久没去看看了,”陆观道的喉间有了怒音,“您不知晓人间的样子,您派去的花儿都枯萎了!”
花儿?
莫不是……
神皱了眉。
陆观道想要接着说下去,神却施法用黄土堵住了他的喉。
神说:“我可以下去看看,但槐树与你都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