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赵军又往里看了一眼,然后道:“宝玉,你把手伸进去,有个猪羔子好像死了呢。”
此时一头小野猪躺在枯叶上,这是之前离群虚弱那头。它倒地不是死了,而是它那仨兄弟姐妹,刚才惊慌乱窜的时候把它给撞倒了。
本来它就虚弱,倒地下就起不来了。
李宝玉手伸进去,摸了摸两下,就摸到了小野猪。
“哥哥没死。”李宝玉这话有歧义,但这时候也没顾得上那些,只道:“还热乎呢。”
说着,李宝玉就将小野猪抓了出来。
“老舅撤吧,没有了。”赵军说话就起身,起身就奔李宝玉这边来。而王强,他小心翼翼地将麻袋拽起,最后轻轻一兜,三只小野猪就落在了麻袋底。
“我看看。”赵军过来,就见李宝玉怀中的小野猪已奄奄一息。
“哥哥,你瞅它能活不得了?”李宝玉问,赵军道:“赶紧下山,赶紧回楞场,看能不能缓过来吧。”
“哎!”李宝玉应了一声,也顾不上埋汰,把小野猪揣在怀里,抱着它就往下走。
赵家帮杀的野猪不计其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怜悯弱小。
“大外甥,仨!”王强笑着对赵军说话的同时,将麻袋口撑开给赵军看。
赵军一看,往麻袋里一看,就见三只小野猪跟踩蹦蹦床一样,在麻袋里摇摇晃晃。
“走,老舅!”赵军对王强道:“趁老母猪没回来,咱赶紧走。”
舅甥俩追着李宝玉下山,而此时的秦光泉还没上到岗尖子呢。
赵军三人下山,坐上吉普车很快就回到新楞场。这时解放车已经不在,想必解臣他们都快到家了。
吉普车停在伙夫窝棚前,杨树秋老伴出来,就听赵军喊道她,道:“老杨大舅麽。”
“哎呦,赵小!”老杨太太惊讶地道:“你咋又回来了呐?”
当王强、李宝玉下车跟老杨太太打招呼时,屋里又出来了胡满堂老伴。
胡满堂跟赵有财是把兄弟,赵军管这老胡太太叫大娘。
“孩子快进屋!”老胡太太热情地招呼赵军,道:“你三大爷在屋钉小猪窝呢,说你要抓小花了棒子?”
“啊!”赵军笑道:“我们都抓回来啦。”
“是吗?”两个老太太凑过来,看到李宝玉怀里的小野猪,老胡太太道:“这咋地啦?这咋半死不拉活的呐?”
“晚上太冷,感冒了吧。”赵军对老胡太太道:“大娘你看给熬点米汤呗,我给去痛片碾碎了,和米汤里喂给它,看看能不能缓过来。”
“行,孩子。”老胡太太很干脆地道:“你们赶紧进屋,我给你熬米汤去。”
说完,老胡太太就走了。
老杨太太带着赵军三人进窝棚,一开窝棚门,就听里头骂骂咧咧的。
“瞎J8钉!我告诉那么钉不行!不行的!”
“我特么乐意咋钉就咋钉!显着你啦?老J8灯!”
听声音,应该是胡满堂和胡大海吵起来了。
果然,赵军进屋就见俩老头吵的脸红脖子粗,而杨树秋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老胡、二胡!”老杨太太见状,连忙喊道:“你俩干啥呢?赵小来了,别让孩子笑话你们啊。”
老杨太太这一喊,胡大海、胡满堂立即偃旗息鼓,杨树秋也起身招呼赵军三人。
“大娘,咋还二胡呢?”赵军笑着问老杨太太道:“没有唢呐呀?”
“哈哈……”老杨太太哈哈一笑,然后手指向胡大海、胡满堂各点一下,道:“他俩都姓胡,怕叫混了,就一个大胡、一个二胡。”
说着,老杨太太指着胡满堂,道:“他岁数小,他是二胡。”
“啊,呵呵……”赵军见状一笑,对胡满堂道:“那我还得改口呢,以后得叫胡二大爷了吧?”
“什么改不改口的!”此时胡满堂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手拿锤子向胡大海那边一比划,道:“你瞅他干那活,七拧八挣的。我说他,他还跟我俩不乐意。”
“别特么赵爷们儿一来,你就给我告状!”胡大海怒视胡满堂,道:“人家孩子交待我的活儿,跟你有鸡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