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婶子您不想想,一个县要得了那么多甘蔗吗?”
“什么?”彩凤婶子一愣。
“我们县以往也会种甘蔗,虽然不成规模,但每个村都种一些,所以县里才会有制糖厂。可有了这厂,县里也才收购十万斤甘蔗,多的就消耗不了了。所以今年才不要我们的,选了别的村。渠县可没有制糖厂,十万根甘蔗可不止十万斤了,他们要这么多,消化得了吗?”
桑语简直无奈了,难道他们做决定之前,没有好好算一笔账吗?
“这个,这个……”彩凤婶子也愣住了,“或许是他们想要建制糖厂。”
“他们图什么呀,千里迢迢的把甘蔗运过去,熬成糖,然后售卖?”桑语反问,“那还不如直接来我们县的制糖厂购买蔗糖,运糖不是简单多了。”
十万根甘蔗运过去,这得多少辆卡车运输啊,至少一百多辆,可运糖就简单多了。
“那,那怎么办啊?”彩凤婶子的脸都白了,嗫嚅着嘴皮,焦急不已。
“婶子你别慌,我先去找支书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想办法应对,最不济还有司徒泽呢,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买来的甘蔗都熬成糖,然后卖出去。李文谦他们不是做得很好,现在最要紧的是,您暂时别说出来,会引起大伙的恐慌。我去找支书,让他先停止收购先。”桑语安慰道。
“好好好,你快去,这里有我看着,不算你旷工。”彩凤婶子连连点头。
桑语脱下围兜,大步流星往外走。
其他人见了好奇,“桑知青,你干什么去?”
桑语笑笑,“我有点不舒服,请一会儿假,等下就回来。”
众人见她神色焦急,以为她是去拉肚子,没多说什么,放她走了。
桑语快步走向广场,果然见到周支书和毛会计正在那里核对数量。
她上前把两人叫出来,走到其他人听不到的位置,把自己的猜测细细说了。
越说周支书和毛会计的脸色越难看,甚至摇摇欲坠差点晕倒。
“支书,会计,你们别着急,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桑语见此,忙安慰道。
周支书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嘴里喃喃道,“能怎么转圜,完了,全完了!”
“没事!真没事!”桑语怕她急出好歹来,斩钉截铁道,“司徒泽和我说了,他去定机器就是为了把整个县的甘蔗都吃下,建立第二个制糖厂。等厂建起来,再多的甘蔗都能处理了。”
“可是县里的制糖厂也不过只能处理十万斤甘蔗。”毛会计都哭了,五十几岁的老人,如果不是真的着急担心,决计不会这样。
“当然不一样,我们的技术更先进。”桑语肯定的道,“目前县里的制糖厂还比较原始,除了榨甘蔗的机器,其他就和我们现在处理的方法差不多,利用太阳晒干。这个效率非常低,要根据天气的变化调整。”
“我们不一样,司徒泽不仅设计了更加新式好用的榨甘蔗机器,还有烘干机。也就说说,我们可以一年四季的干,下雨天阴天都不用担心。”
桑语的话,让两位村干部心里好过了不少,同时心下也放松了几分,“这就好,这就好。”
周支书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热的天,他生生吓出冷汗来,“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虽然已经缓过来了,但毕竟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他一时间有点六神无主。
桑语道,“现在要做的两点,一是暂停收购甘蔗,已经运过来的我们就尽快熬成红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仓库已经放不下了,放外面肯定会坏。第二就是让人带着刘知青去渠县,看看对方是不是骗子,那三千根甘蔗的钱能不能要得回来。不过这个您别报太大希望,我估计那郭勇是个骗子,刘知青行事的时候不谨慎,被对方察觉了,然后设计了圈套让他钻。索性也只有一百八十块,大家分一分,每户也就损失一两块钱而已。”
这是按照签字同意刘新生卖甘蔗的户数算的,他们想跟着刘新生赚钱,那么刘新生带来的损失,也得他们自己承担。
另外跟着司徒泽干的人,是不可能答应承担这部分的。
这就像如果司徒泽的事情搞砸了,红糖没卖出去,损失刘新生那头的人家也不愿意一起承担,不说风凉话就是好的了。
周支书也明白是这个理,虽然对于村民而言,一块钱也是大钱,但也损失得起。
交代完后,桑语就快步回去做事了,她只是一个知青,提点意见可以,主事轮不到她。
回去后,她还特意当着众人的面,去河边洗了手,表示干干净净的。
这是为了做表率,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想要制作最好的红糖,那么品控这一块就不能马虎,卫生条件是重中之重,必须抓严了。
所以熬糖制糖的人,头发得包起来,手洗干净,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得每日一换,清洗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