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突变。
文睿看见自己站在赤霞城外,手中铁棍染血,脚下躺着边蓓的尸体,七杀卫尽数化为灰烬。而他双目漆黑,脸上浮现出诡异图腾,口中低语着无人能懂的咒言。远处,九盏灯笼全部点亮,天地崩塌,星辰坠落。
“这是……未来的我?”文睿踉跄后退。
>“这是必然结局。”黑袍人道,“除非你接受‘夜’的馈赠,成为守门人,否则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毁于你手。”
“胡说!”文睿嘶吼,“我宁愿死,也不会变成怪物!”
“那你母亲呢?”黑袍人突然变换语气,竟模仿出女子温柔嗓音,“她说‘别回头’,不是怕你知道真相,而是怕你承受不住真相??她本可逃出生天,却选择自焚,只为切断血脉感应,让你不被‘夜’寻到。可你,还是来了。”
文睿如遭雷击,脑海中母亲临终的画面再次浮现。
她颤抖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泪水滑落,嘴唇翕动:
>“对不起……孩子……娘没能护住你……别回头……永远不要回来……”
原来,她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原来,她的死,并非仅仅为了逃避追杀,而是为了**封印他**。
“所以……我一直是个灾星?”文睿声音颤抖,“因为我活着,她们就得死?”
>“你是钥匙,也是诅咒。”黑袍人缓缓逼近,“但唯有你,能决定这把钥匙是用来开启地狱,还是重建秩序。”
轰!
一道金光破空而来,直接轰碎废墟一角。
边蓓的声音在识海外响起:
“文睿!醒来!!”
他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中捞出。边蓓正掐着他人中,七杀卫围成一圈,手持符灯驱散周围阴气。
“你差点就被‘门影’吞噬了!”边蓓怒斥,“再晚三息,你的魂就回不来了!”
文睿喘息着坐起,抹去嘴角血迹:“我看到了……未来。”
“别说那些废话!”边蓓打断他,“刚才山上传来震动,第二盏灯……亮了。”
众人抬头望去。
果然,第二根石柱上的灯笼正缓缓燃起,紫光比先前更加妖异,映照得整座山林如同鬼域。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起一阵奇异香气,似兰非兰,似檀非檀,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迷神香……”一名七杀卫脸色大变,“传说中‘夜无疆’开启前兆,能使人陷入永恒梦境。”
“快戴上面具!”边蓓迅速分发黑色玉片制成的鼻罩,“这是秦铭特制的‘清魂玉’,可隔绝幻毒。”
众人戴上后,继续前行。
山路愈发陡峭,两侧岩壁开始出现浮雕??全是人类跪拜九扇巨门的场景,每扇门后都伸出一只巨手,掌心刻着不同符号。文睿注意到,第一个符号,竟与他眉心的“芽生纹”极为相似。
“这些是……历代守门人的印记?”他低声问。
边蓓点头:“据古籍记载,‘夜无疆’共有九任守门人,每一位都是始夜遗族强者。但他们最终全都疯了,或自我封印,或被后人诛杀。”
“那秦铭呢?他是第几任?”
边蓓沉默良久,才道:“他本不该是守门人。但他曾在一百年前失踪三年,归来后便拥有了操控‘夜力’的能力。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寻找封印‘九门’的方法……直到遇见你。”
文睿心头一震。
难怪秦铭会对《混沌劲》如此执着??他不是想培养传人,而是想**封印一个怪物**,而那个怪物,就是他自己可能成为的存在。
第三日深夜,他们抵达半山腰的一座残庙。
庙门匾额早已腐朽,лишь依稀可见“归墟祠”三字。庙内供桌上摆着一面铜镜,镜面漆黑如墨,照不出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