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刚才没当着几人的面打开看。不然场上的人除了诗语之外,其余两位长辈都要知道阿瑶送了她什么。
莫书清之前总觉得母亲对阿瑶误解颇深,如今看来,母亲还是太了解阿瑶了……
八月份的天,中午还是热的。
虞氏坐在马车里,心情跟外面的日头一样,闷烦燥热。
她急着问顾温瑶,“你嫂嫂那边什么态度啊,她是不是并不想和离,只是抹不开面儿,或者是她娘非要她和离?”
反正她跟莫母周氏在正厅里坐了半天,寒暄客套的话说的她口干舌燥,就算她再三保证顾家会对莫书清好,那周氏都不搭腔,反而打太极似的,三言两句就将她的话头拨开,根本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虞氏向来直来直往,哪里会这些弯弯绕绕的虚话,一个多时辰坐下来,半点收获都没有,如今只寄希望于顾温瑶,盼着她那边有好消息。
顾温瑶坐在车窗边,闻言摇头。
虞氏,“你不是去了一个多时辰吗?你俩没说上话?”
顾温瑶眼神飘忽,“是没怎么说上话,但也费了些口舌功夫……”
虞氏根本没细听她说了什么,只知晓这事没了转圜之地,愁的不行,“这差事没办好,回去你爹定要说我无用。”
“母亲别急,”顾温瑶柔声劝她,“这次不行,我下次再来劝劝呢,只要我来得够勤快,说不定嫂嫂就会心软妥协。”
虞氏的话脱口而出,“那也是对你心软不是对你哥哥心软。”
虞氏心里头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觉得莫家人读书读傻了,她们这种门第都不珍惜,难道还想上天不成?她倒是要看看莫书清以后能进什么样的人家。
不过顾温瑶要是愿意来,那她就来吧。
虞氏拍拍顾温瑶的手背,“辛苦你了。”
顾温瑶微微笑,“不辛苦的母亲。”
她巴不得常来。
顾温瑶微微侧身坐,手指撩开车帘朝外看,明晃晃的白日里,她脑海中全是刚才跟嫂嫂在关了门的里屋中搅弄舌尖的画面。
这会儿她唇舌都还麻着,那指腹轻蹭她唇瓣勾起她舌尖的触感似乎犹在,光是回味,就已经足够脸红心跳呼吸燥热。
回到顾府,至于虞氏那边是怎么跟父亲交差的,顾温瑶哪怕没亲眼看见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光是虞氏没来青棠院催她再去莫家说情,顾温瑶就猜到了自家父亲的想法。
顾侯还是了解莫家的,在莫母带着莫书清离开顾家的那一刻起,他们两家只有和离这条体面的路能走了。
要是他家死皮赖脸纠缠到最后,怕是要伤了那点仅有的多年情分,以后再相见就是仇敌。
与其两家树敌任由外头胡乱揣测,还不如顺驴下坡,只说两个孩子感情不合。
顾侯吐完血加上胡大夫给开的药,喝上两天人就好了,反倒是被他砸了一茶盏的顾舒枫,躺在床上养了好几天。
顾舒枫从小到大挨打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光这短短两个月,他就被亲爹打了两次,还全都是因为莫书清。
第一次是两人成亲第二天,他因为没跟莫书清拜堂同房,被亲爹打了板子。第二次就是现在,因为莫书清小气容不下春水的孩子,被他爹拿茶盏砸破了头。
顾舒枫觉得他跟莫书清就是八字不合,就算莫书清求着回来,求他别和离,他都不答应!
顾舒枫额头上的伤倒是小事,主要是被父亲打了加上父亲吐血,才让他害怕畏惧。
他躺在床上,春水那边不能去,只能住在自己院里。
顾舒枫又是个不甘寂寞的,身边没人还好,可现在如情就在府上,这让他怎么忍得住。
第一天夜里他还装装样子,主要是真被吓着了,不敢有多余想法,第二天听闻父亲没事,他就不消停了。
先是从顾温瑶那边把如情要到自己院里伺候,然后跟人在床上厮混。
白天春水倒是来看过他,顾舒枫对着春水的肚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消停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别的。”
因为这个孩子,他家跟莫家翻脸和离,要是孩子没保住,以他爹的性子,怕是要悄无声息的处理了春水。
春水心里也有数,听顾舒枫这么说,脸色都苍白许多,手指搭在小腹上,嘴上虽笑着答应,指尖却慢慢攥紧衣服。
虽然胡大夫没明说,可她莫名感觉这个孩子怕是会留不住。
要是她的孩子没了,如情又怀上了呢?
“小侯爷头上伤还没好,记得好好喝药,”春水松开手,侧眸看向如情,“既然留你在身边,你就好好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