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虽然水东宋氏的确是贵州最“温顺”的土司,可是人就有私心。
到底有无私藏矿场,暂时不在谢明灼的考虑范围,揪出贵州的秘密才是重中之重。
“嗯,我信你宋氏。”她安抚了年轻人的情绪,随后道,“淘金的借口不错,但队伍中还有其他土司的人,若你真被带去挖矿,我会担心。”
林泛很想回他不会真去挖矿,可听到她说担心自己,心里面便满满涨涨的,脸也热了几分。
“那我……再想个法子。”
宋千奇小声插嘴:“其实,阿泛的借口也不是不行,我不会让他真被拉去挖矿的。”
“好。”谢明灼轻笑,“那就有劳你多关照。”
“他也是我兄弟,应该的。”
解决了林泛离京问题,谢明灼才提起急报之事。
林泛顿时沉了面色,肃然道:“公主,今日阿奇邀我去茶楼听说书……”
他将所见所闻皆告知谢明灼,并力求客观,丝毫未提及自己的想法,唯恐影响了她的判断。
谢明灼一听便了然,问:“你认为有人借说书蛊惑人心?”
“既是蛊惑人心,也是借此敛财。”林泛道,“打赏的人非常多,且五两银子起步,一天下来几百两不成问题。”
京城富户果然多如牛毛。
谢明灼念头歪了一下,旋即笑道:“多亏你的机警,要不然潜在的危机爆发,还不知会死伤多少人。”
她想到了在江西遇上的日月教。
“蛊惑?”宋千奇这才反应过来,“所以是你割破我的手,救我出来的?”
“嗯,我怀疑茶水或蜡烛里藏了迷人心智的药物。”
“我会命人暗中调查。”谢明灼并不多言,望向宋千奇,“宋公子明早便启程,不如先行回会同馆收拾行李。”
宋千奇当即告退,走到院门口时,鬼使神差回头瞅了一眼,神情蓦地一僵,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趔趄几步出了院子,脑海中还浮现着方才看到的画面。
荣安公主竟牵了阿泛的手!
就算贵州和京城的习俗再不同,女子和男子牵手都表明关系不同寻常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孟泛!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
“今晚留下用饭?”林泛询问。
谢明灼凝视他的眼睛,“不怪我?”
“你身份特殊,在外化名行事更安全隐秘,我为何要怪你?”林泛小心捧着她的手,触及她指腹的薄茧,有些心疼,“只是你贵为公主,何须亲自犯险?”
“出门历练,有舍有得。”
“我……”林泛鼓起勇气,压住弥漫到嘴边的酸意,“我之前听闻,荣安公主曾掳掠探花郎入府,可是真的?”
谢明灼:“……”
这事儿都过去多久,她早忘了,没想到还能变成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
见她不说话,林泛便发了慌,已顾不得酸不酸,就怕公主殿下嫌他“善妒”,弃了他。
“我、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并非要干涉你的选择。”这话说得格外违心,连带着眼睛里都黯淡无光。
“我没喜欢过他,”谢明灼忽地倾身,语气轻缓而认真,“我掳他入府,只是因他冲撞过我,教训他几下而已。听清楚了?”
她这番解释漏洞百出,可林泛的脑子已经被堵住,眼里只剩下倏然靠近的俊丽面容。
“清楚,听得很清楚。”他再也忍不住,双臂一揽,紧紧抱住她,鼻尖抵在她的脖颈处,闷声含糊道,“公主,别不要我。”
谢明灼冷不丁被抱住,眉梢微挑,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他身上有股草木清香,很淡很轻,稍稍离远些,便几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