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人颇为意动,正要开口应下,却听神真道:“承蒙公主看重,只是贫道自知道法浅薄,入太虚观恐怕会砸了招牌,且蜀地道法不算昌运,贫道想留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几番交流,谢明灼便摸清了五人性情。
她收敛笑意,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而后放在手上把玩。
“如此,倒是可惜了。”
那三个意动之人失落闭嘴。
“不过诸位若能解我忧愁,我自当重赏。”谢明灼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最终看向神真,“我想问上一卦,还请诸位如实回答。”
这话有点奇怪,但五人都没多想。
谢明灼摩挲茶盏,不紧不慢道:“尔等居宫观而受百姓香火,想来消息灵通,知晓诸多秘密,若有关于阿芙蓉的线索,不得隐瞒。”
几人心头俱是一跳。
阿芙蓉?!
“观尔等之神色,应是知道了?”谢明灼笑道,“若说不知道,那可就有辱得道真人的盛名了。”shsx
“……”
“答卷未合格者,皆已入暗室受审,若他们都能提供线索,尔等却不能,本公主是不是应该怀疑你们也参与阿芙蓉案,罪孽滔天?”
“……”
水榭内外,春风都停了脚步。
都司衙门。
刘兆逾左手盘弄核桃,右手铺开一张舆图,他用笔点了朱砂,悬腕描画。
“大人!”手下急匆匆赶来。
“什么事?”
“蜀王带着数千府兵,在府城外搜找良田。”
“他要干什么?”
“说是要为他的新苗寻找最合适的土地。”
刘兆逾知晓蜀王的爱好,一个被宠坏了的王爷,也不知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天天与黄土作伴,怕是上辈子出身泥腿子,改不了贱性子,这辈子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
“那就让他找。”
手下为难:“可是蜀王找得仔细……”
刘兆逾登时起身,带翻了宽椅,扔掉朱砂笔,大步往外走。
“点人跟上。”
一出衙署,便见门口站着一人,身着绯红官袍,头戴乌纱帽,仿佛已等候多时。
“孔中丞?”刘兆逾惊讶,“你不是在公主行宅中治病休养?”
那日群官拜见公主,孔乾一在门外晕倒,叫高铨派人抬进去治病。
公主怜惜他年迈体弱,特意允准他休养几日再乘车回家。
孔乾一缠绵病榻多年,数次乞骸骨都被皇帝驳回,只能继续病殃殃地窝在巡抚衙门里,没有精力督抚军务,这才叫刘兆逾渐渐窃取权柄。
“刘都台,请回吧。”孔乾一示意身后,巡抚衙门的差役牢牢围住都司衙门。
都司衙门的兵丁俱上前一步,右手放上刀柄,激战一触即发。
“蜀王殿下已带兵包围凌霄观,神真如今也困在公主行宅,你负隅顽抗又有何用?”孔乾一冷哼一声,“刘兆逾,你私吞盐利,私豢兵马,与邪。教妖人沆瀣一气,甚至利用阿芙蓉控制人心,简直丧心病狂,罪不容诛!”
刘兆逾后退一步,呼吸都仿佛黏住,咬牙切齿道:“你是装的?!”
“五年前,你邀我同游凌霄观,欲使龌龊手段,用阿芙蓉误我入歧途,害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从我手中夺取权柄。”
孔乾一恨极,“我兢兢业业多年,为的就是一朝登明堂,入阁拜相,你断我仕途,害我性命,还妄图问鼎天下,真是可笑至极!”
刘兆逾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难道他度过的不是一天,而是一年?
见他如此情状,孔乾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