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月顿了顿,才回道:“说来也是。”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这时应子默背着一大捆柴火回来,听见两人的笑声,好奇问起原因。
应子默笑笑:“谁不害怕呢,要是哪个招式不对,沐大哥得让人重复练上三天三夜,不过……后来就没有人这么关心我的功课了。”
原本轻松的氛围,因为应子默的一句话又陷入死寂。
沐瑶叉着腰,道:“我们正聊得开心,你竟说些伤心话。”
应子默连连道歉,得亏江淮月出锅的莲子羹替他挡了一顿骂。
席间,三人边吃着莲子羹边计划之后的事,江淮月并没有做太细的打算,因为沐乘风的状态还不稳定,所以只能且行且看。
沐瑶打算回沐家庄去,沐夫人卧病在床,常常昏迷不醒,先后经历两个孩子身亡的重创,每每醒来都在问沐瑶的情况,担心再失去一个孩子。
沐瑶来之前已经送了家书回去让沐夫人安心。
“我想告诉娘二哥还活在世上,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很重要。”沐瑶说道,“如果二哥愿意,就想办法去见见娘吧。”
江淮月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师妹!今日我便将信送回去,希望爹看了不会再勉强我们的婚事,你看看还有没有漏掉什么?”沐乘风突然拿着信纸从里屋走出。
江淮月见状笑着迎了过去。
沐瑶和应子默还呆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分不清是昨日今日。
江淮月配合着沐乘风说完了话,又像昨日一样,端了汤药给他喝下,又将他送进里屋休息,才只身出来。
“这是?”应子默问道。
“我也不知从何解释,自从‘师兄’出现后,每日都是写信寄信,久而久之我都能知道他下一句该说什么了。”江淮月开玩笑道。
两人回想昨夜屋中堆叠的信纸,才恍然大悟。
太阳完全升起后,沐瑶和应子默也准备启程离开了,江淮月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又目送他们离开,直至马车进了林中没了影子。
她转身看向院中,又回到往日的安静,她轻叹一声,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却在台子上发现沐瑶昨日带来的包袱。
她以为是沐瑶落下了,却见一张信条压在包袱下:“给月姐姐”。
江淮月疑惑地打开包袱,映入眼帘的是她平日最珍惜喜欢的几身衣裳首饰,还有几袋晒干的果子,都是她爱吃的。
而最下面,是一封信:
“吾儿亲启”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江淮月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她捂着嘴小声抽泣,转身看向沐瑶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地将信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又哭又笑,珍惜地将心贴在胸口,又反复地看。
里屋里,沐乘风站在窗边,看着院中的江淮月,眉眼染上一层伤感。
他扶着墙缓慢挪到屋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盖着一块落了灰的长布。
他紧紧抠着墙,艰难俯身抓住长布后猛地一拉,一张未曾用过的轮椅落入他的眼帘。
他突然想起刚到这里没多久,江淮月高兴地推着刚做好的轮椅进来,却被一心求死的自己恶言相对。
当时的她衣裳狼狈,甚至最爱惜的长发上也落满木屑,而他因为一张轮椅触及到可笑的自尊就将她赶了出去。
甚至忘了,她是何时会做轮椅的。
他撑着轮椅坐下,用手指轻轻擦过扶手,发现扶手相较其他地方更为平滑些。
他将手搭在轮子上,熟练地推着前进,打开门扇。
“阿月,能让我也尝尝你做的莲子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