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朝。三退。三沉默。
自那日退朝后,整整三日,朝堂无议。
不是无事——
而是有事,却无人敢言,也无人愿言。
她端坐龙椅之上,看着满殿文武,一列列立于台下,紫袍如林,却寂静如墓。
早朝鼓响,自辰至巳,钟漏三刻——
竟无一人奏事,无一人进言,无一人请命。
不是只有益州之事——
凡军政、边防、漕运、屯田、钱粮、法案、户籍……
所有该议之务,皆无人开口。
即便有章奏呈上,诸臣也只循例朗读,不予置评;
即便有公案待决,他们也避重就轻,绕开是非。
整座朝堂诸公,好似人形木偶。
站着,但不动;活着,但不言。
她知道:
这不是无心——是有意。
这些人,是在与她斗气;
是在以沉默抗议,逼她让步,逼她亲手弃掉那个人。
陆云,和他背后的锦衣卫。
她当然明白,自从她设立锦衣卫,令其不受三司节制,得以巡察百官、封阅公文、越职纠错,朝中便已怨声四起。
可她偏偏高兴。
因为终于有一个部门,能让那群自诩清流的朝臣收敛三分。
所以——他们便联合起来,逼她。
逼她低头,逼她弃子,逼她杀了陆云,逼她撤了锦衣卫这柄高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
女帝高坐龙椅,脊背像往日挺直,金龙袍袖中双手握紧,指节冰冷。
她曾问:“可有人有谏?”
无人应。
她再问:“那陆云之事……诸公可有主见?”
依旧无人应。
只有底下一声接一声,齐齐如同祭典般的恭声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