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和阴影下的男人对视几秒,在礼貌问好后沉默了一下,弯腰,悄声询问一直跪坐的源信:“他是带咒具了吗?怎么整个人都像是一个黑影。”
源信歪头应和:“我猜也是。”
这么说着,他朝天元伸出了手。
天元愣了一下,笑着握住源信的手,把他拉了起来:“看来你近些年有些变化,从前你从不接受我拉你起来。”
“只是我们很久没见了。”源信起身,“但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年都变了很多。”
天元笑了一声,扔给他一枚结界钉子:“虽然不太可能,但我尽快结束。”
源信接过钉子,颔首后退。
上前将源信护在身后,天元的视线掠过两个护卫,将注意力彻底集中在对面的黑影身上,活动了下手脚:“那么,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好了。”
脚重重一踏地面,她直接出现在了黑影面前,握紧的拳头已然挥出。
——“退下!!!”
强烈的斥力猛然将天元轰飞,身为护卫之一的短发术师挡在黑影身前,而另一位长发术师则朝被轰飞的天元冲了过去。
“……术式不是进攻型的劣势就是这里了。”天元在空中调整姿势,手撑着地面平安落下,翻身躲开长发术师挥来的长刀,在躲避间把手伸进乌鸦嘴里,抽出了一把红柄长刀挡住攻击。
“刚刚那是斥力?”保持着屈身的姿势挡住长刀,天元顺嘴套话,紧接着上身发力逼退对方,起身和他拉开距离。
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姿势,她自言自语道:“我不常用长刀,羂索和两面宿傩应该会喜欢和你打。”
长发术师不语,再次进攻,长刀碰撞,有火花闪烁一瞬。
两人周旋僵持着,不断变换着站位,直到长发术师的眼睛蒙上一层金色,他抓住了天元的一个破绽,挥刀朝她的侧腰砍去,又在得手后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布料被划开的声音在身处战局和观看战局的人耳里显的异常清晰,天元被迫砸穿两面墙壁,大片灰尘扬起。
“反应真快。”皱眉扇开身边飞扬的灰尘,天元稳住身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又活动了下手臂,“你的术式和眼睛有关……是能看到对手的弱点的类型?”
长发术师的视线划过她的腰侧,皱起了眉,天元腰侧的衣服布料被刀锋划开,但紧贴着皮肤的咒具里衣很好的保护了她。
没再停顿,这次天元率先出击,她像是会飞的蠊类生物一样飞窜了出去。
两把长刀碰撞摩擦着,伴随着各自使用者的动作彰显着各自的锋锐,墙壁和地板上也被留下一道道刀痕。
“我不擅长用刀。”在又一次被迫的拉近距离后,天元吐槽了一下,继续开口,“我喜欢直接打架。”
说完,她像是要继续说废话一样开口:“【捌】。”
能够一击杀死目标的斩击在一个短促的音节脱口后,迎面斩杀了猝不及防的长发术师。
鲜血近距离喷出,天元险险避开,差点被淋了一身。
面对此情此景,天元感受到了一种震撼,一种被碰瓷了的震撼:“……这可不在我的意料之内。”
——她根本没想过会成功。
怎么回事?之前和羂索这么打也没打死啊……她只是想用咒具混淆一下对方的想法,让他没必要的警惕每一刀,能直接斩断那把长刀最好。
还是说……宿傩这么强的吗?她以为平安京的术师会更强一点。
但天元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去寻找自己的最终目标。
不远处隐藏起来围观的男人狠狠皱起了眉,天元解决人的速度他并不意外,但对方手上的咒具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你没必要这么躲起来。”把长刀插回乌鸦的储物空间里,天元在有些破损的房间里巡视观察着,语气里刻意地带了些遗憾,用着咏叹调。
“源信说你对我有意见,我还等着你亲口和我说那些意见是什么。”
穿梭在层层叠叠、像是一层迷宫里一样的障子门之间,天元没有刻意地消除脚步的声音,背脊挺直,沉沉地踩踏,专注地使用听觉。
游荡寻找着,她像是一只寻仇的鬼一样,幽幽地说:“你不觉得我们该面对面地聊聊天吗?谈话有利于我们了解彼此。”
咔嚓——
天元毫无预兆地打穿身侧的障子门,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哪怕知道对方不可能找到他,起码不会这么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巨大的声响还是让隐藏起来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心跳的速度因此加快,天元紧接着响起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下下踩踏着他的心脏。
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我猜我没吓到你。”
阴影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