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想和他达成一个交易。
他们并肩坐在庭廊下,看着夕阳,就和曾经的曾经的很多次一样。
“我会让你复活,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两面宿傩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愉快了起来:“我刚刚有一瞬间想问你,如果我不帮忙,你还会不会把我复活。”
羂索感兴趣的挑眉:“那么你的答案是?”
两面宿傩的笑声中逐渐掺杂进了嘲弄:“你当然不会。”
羂索也笑了:“说不准呢?”
两面宿傩没有立马答应他的交易,也没有立马否定,他看着夕阳,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
“那天元呢。”
羂索疑惑:“什么?”
两面宿傩:“你打算怎么利用她。”
羂索轻笑着低下头:“这是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的那部分。”
他扯了扯唇。
“我同意了,现在定束缚吧。”::
对峙、争吵、互殴,然后浑身是血的分开,天元几乎每年都在这种循环里。
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记不清上次的不欢而散是不是和这次一样痛苦,记不清上一秒两面宿傩的表情。
天元逐渐感到了麻木。
这次又是怎样的争吵、这次又会哪样的反驳、这次又有什么样的伤口,这次又如何无功而返……
她看着两面宿傩的眼睛,那是天空的浅蓝色,对方脑袋上被她打出来的伤口流出血液,红色的液体落入两面宿傩的眼眶,又从他的眼角滑落。
她差点以为那是一滴眼泪。
羂索在旁边观战,时刻做着在他们哪一方落入颓势时参与进来帮忙的准备。
天元想把对方的行为往好处想,羂索只是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真正死去。
但她逐渐疲惫的脑子只让她升起警惕。羂索或许是想利用他们达成什么目的。
身体比想法更先适应现在,也可能是这种僵局持续了太久。
无论是和别人谈起他们的时候,还是真正面对两人的时候,她的脑子和身体的第一反应总是警惕。
天元有的时候都觉得他们是朋友的那段日子只是一个梦。
一个荒诞、不现实、充满虚假的梦。
那个梦让她迟疑,让她犹豫,让她无法下定决心。
她曾无数次想说——“我真后悔认识你们。”
天元咽下嘴中的血腥,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
但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天元熟练地挡下两面宿傩的攻击,又吸了口气。
她很高兴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哪怕现在也一样。
那个梦让她快乐,让她微笑,让她怀念至今。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讥讽地问:“状态不好?”
“你才是。”有着正常情绪表达的天元根本笑不出来,她注视着两面宿傩,讽刺回去,“你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们又打了起来。
总会这样。
直到两面宿傩死去。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大盛,温度适宜,空中只有几朵硕大的白云,天空的浅蓝色占满人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