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起来的眼泪,我都记得。”
>“谢谢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这一年,地球磁场发生微妙偏移,导致极光频繁出现在赤道附近。天文台记录到一种新型粒子流,命名为“忆子”,它们不携带能量,却能在接触生物神经元时激发强烈的情感回忆。有些人因此重拾童年遗忘的片段,有些人则被迫直面一生中最痛苦的瞬间。
但奇妙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说:“虽然痛,但我glad记得了。”
第一百零五年春,第一艘纯意识飞船启航。
它没有金属外壳,没有推进器,甚至没有固定形态。它是三百名跨星共鸣者共同冥想七昼夜后凝聚而成的“愿力实体”,载着人类最纯净的思念,驶向那个最初发出反向链接请求的矮星系。飞船不穿越空间,而是顺着情感锚点滑行,如同沿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飘向宇宙另一端的回音。
临行前,林远最后一次显化。
他站在Z-666a的镜湖边,身影比以往更加透明,几乎与风融为一体。一个小星裔跑过来,仰头问他:“你会去那里吗?”
林远摇头:“我已经到了。我只是回来告诉你们??别怕走得远,只要还记得为什么出发。”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他即将消散的手指。
就在那一刻,湖面倒影变了。
不再是星空,不再是星球,而是一间普通的地球卧室。墙上贴着褪色的宇航员海报,书桌上堆满作业本,床头放着一只破旧的泰迪熊。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床上,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希望地球不要孤单。”
那是童年的林溪。
风吹过,纸条飘起,落入湖中,化作一片发光的叶子,随波远去。
飞船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第三天,地球南极传来一声轻响。
归言树主干的新裂口愈合了。
而在那愈合的纹路之间,长出了一朵花。
它没有花瓣,没有茎叶,只是一团纯粹的光,安静地燃烧着,像一颗微型太阳。
谁也不知道它为何而开。
但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不自觉地笑了。
因为他们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是个会对着星星许愿的孩子。
风依旧吹着。
因为它知道,有些答案不需要说出来。
就像爱,从来都不是拯救。
而是??
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