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仙,一个魔,若当食用,的确能提供数不尽数的灵力。
扶荧仰眸看着盘旋揪扯在外的桠杈,无数种条还在不间断地繁衍着枝蔓。
她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八九不离十的话,只有被吃掉,进到都城“腹”中才可遇到碧萝。
总要试试的
扶荧闭了闭眼,已然下定决心。
“必须从中腹摧毁。”
话音落下,贺观澜和宁随渊看了过来。
扶荧喉间涩哑:“你们随便为我种个什么术法,能找到我的。我做饵子,你们趁机击杀。”
贺观澜眼中浮现意外。
长眸紧跟着沉肃。
通过扶荧此前推断,他大体猜测出她想要做什么。然而此行绝非万无一失,倘若猜测是真,这都城已生灵性,那么五百年间靠着万千生命,修为已达云顶。
他们找不到它的弱点,对这地方更是一无所知,贸然送她进去和送死有何区别?
贺观澜欣赏她的聪慧,但绝不会赞同她的冒失。
“扶荧。”贺观澜稍作停留,“我寻你许久,不会放任你自寻死路。”
圣女应当为众生陨世;而不是为一人消亡。
他拧着眉,衬这冷清语调也有几分痴情之意。
扶荧听得好笑,不由得跟着勾了下唇,笑意自眼梢飞泻,“司离君,不知所踪的不是旁人,而是我的妹妹;我此行更是为她,你我非亲非故,我无须听命于你。”
她言语温和,说的却是最刻薄的话术。
贺观澜压着指尖,至此陷入沉默。
扶荧的一番唇枪惹得贺观澜哑口无言,倒是让宁随渊心情大好。
他索性没再理会外面四乱的树杈子,大步过来,“这样,她是跟随本尊出来的,本尊该承担责任,由我进去,你告诉我如何做就好。”
宁随渊眉目舒展,心情尚佳。
他本意是想说“她是我的人”,因觉不妥,简单收敛了一番。不过不管哪种,都不会让贺观澜痛快就是。
果真,这话说完的一瞬间,贺观澜陡然收起瞳孔,乌目紧缩,气势凌冽不少。
“帝君并没有同意我出来,是我一意孤行。”扶荧更没有给宁随渊面子,“我要进去找碧萝,不是别人,只能是我。”
她和碧萝共生魂契。
她不想再让碧萝被抛下第二次,寻她至今已是万般艰难,就算最后凶险,她也总归要去的。
在这紧要关头,扶荧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些许,以宁随渊的肚量,保不准又生间隙。
她只能暂时收起慌张,抬眸看向宁随渊,垂着眼梢,语气几欲破碎:“帝君,您与司离君神通广大,你们是接应也是后盾,若生事,你也自当会救我出来的,对不对?”
宁随渊本欲不快,可当最后那几句出来的瞬间,他的呼吸跟着一滞。
脑海自动屏蔽了贺观澜的名字,完整句子听下来光是记住了神通广大和后盾这几个字。
心潮起伏剧烈,莫名的充盈之感盘踞整座心房。
他握着四方戟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再松开,反复多次后仍是无法缓解心尖的潮起潮落。
扶荧还在用眼神期盼着他的回答。
夜色之中,她的双眸似乎更为澄明,清冽冽地像是泼在月影里的星光。
虽明媚却不刺目;灼灼但不妖娆。
宁随渊竟有些难以移开目光,喉结微加翻滚,最终不露辞色地转移开视线,“既如此,我随你一同进去。”
搞笑。
这飞速的态度转变让在旁的贺观澜嗤了他一下,就算不出声也将不屑不屑表达的非常明显。
宁随渊自动无视了旁边那个多余的身影,在扶荧拒绝前再次开口,“或者只有我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