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不禁感叹,三少爷可真乃人中龙凤,这般深夜也能急赶着回家,只为同屋里的娇妻一道过个年。
云瑶今日睡得迟,谢勋进屋时,人还倚在榻上拿了本杂书在看,听到动静,以为连翘还是哪个进来了,也没搭理,只叫她们都去歇了,不必管自己。
直到人靠近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云瑶察觉到不对,坐直了身子,抬起了眼眸,见到来人,愣过以后随即露出由衷的笑意。
可笑过以后,又觉自己这笑太过廉价,忙又收敛了,把脸皮绷紧,讶异问男人怎么回了,就不怕误了宫里的事。
“有岳父守着,倒也无妨。”
赶路久了,人有点渴,谢勋倒了杯茶,坐在桌前小口轻抿。
云瑶忙坐起:“我父亲那大的年纪,还在宫里熬夜守着,你也不劝劝他。”
谢勋转过头,语重心长道:“这个宫,岳父必须守住。”
党派之争,只有输赢,不存在和解,云廷和不在宫里镇着,让别人得了利,把控住了宫中势力,再要反转就难了。
云瑶也不傻,何尝不明白这道理,但还是心疼自己那老父亲。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父亲还有个帮手。”
谢勋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我也只住上一晚,明早就回宫,夫人何不心疼心疼为夫。”
云瑶话里仍留有余地:“你和父亲都不易,都要保重自己。”
这一夜,云瑶挂念尚在宫中熬着的父亲,自然不肯跟男人做荒唐事。
好在谢勋这几日在宫中也睡得不好,赶忙回这一趟,抱着娇妻闻了闻亲了亲,过过瘾头,也没想做太消耗体力的事儿,只说说闲话,问家中这几日可还好,聊着聊着,便闭了眼,入了梦。
翌日,谢侯得知儿子回了,便派人来传话,叫谢勋入宫前去前院一趟。
谢勋只来得及同云瑶吃了早饭,把人抱一抱就去到前院,同父亲议事去了。
谢侯对云廷和向来推崇至极,嘱儿子在宫中不可妄动,一切听从云廷和的安排。
“皇上若真的不好了,这朝堂必乱,三皇子尚年幼,最容易听人摆布,你需得先下手为强,把局势稳住了。”
谢勋仔细听完,沉默片刻忽而道:“若是太子还活着,这局势又该如何稳。”
谢侯登时愣住:“怎么会,都过了这久,若还活着,早就找到了。”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尸身寻不到,一切皆有可能。”
话落,谢勋又道;“拖了这久,太子之位,也该立下了。”
皇帝子嗣单薄,也就一个三皇子可以考虑了。
皇帝的意思,也是三皇子为储,不然也不会把三皇子放在皇后名下抚养。
只是在立储的节骨眼,皇帝病情加重,咳血不停,清醒的时候不多,又是大过年,各官员都在家中,这旨意一时也颁布不下去。
但谢勋隐隐有种预感,再也拖不得了,最多立春,储君就得立下。
邓珲匆匆赶来的身影,神情异常严肃,眼神投递来的意思,此事重大,需得关起门私聊。
寻了个隐蔽的房间,不待谢勋问,邓珲压低了声音,紧张道:“那一位,还在世,我们的人寻到了他的行踪,但他太过谨慎,跟着跟着,又跟丢了。”
谢勋利眸一凛:“在何处寻到的。”
邓珲道榕城。
谢勋低垂了眼眸,倒是没想到,居然在这,比临安更南的地界。
“多派些人手,务必把人找出,盯紧了,不可打草惊蛇。”
邓珲看着谢勋,欲言又止。
这找到了,却又不认,只叫盯着,是否不太妥。
毕竟那位可是太子啊,他们的主子,理当效忠的人。
谢勋看出邓珲的顾虑,冷声道:“按我说的做就是,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