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终将回去的地方。
>不是死亡,
>是重逢。”
那天夜里,林疏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无尽长路上,两旁站着无数人影,男女老少,肤色各异,穿着不同年代的衣裳。他们都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注视她,眼中盛满温柔。
她认出了其中一些人:老陈、苏禾未来的模样、那位录音中说“女儿没丢”的母亲、还有许许多多素未谋面却莫名熟悉的脸。
她停下脚步,轻声问:“你们是谁?”
人群最前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出一步,握住她的手,说:
“我们是你忘记过又想起来的人,
是你未曾相识却始终牵挂的人,
是我们共同活过的证据。”
“这条路通向哪里?”
“通向‘记得’本身。”
她醒来时,窗外晨光初现,桃林里的铃铛正被风轻轻唤醒。
叮铃……叮铃……
她起身走到门前,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纪念馆墙边,踮起脚尖,努力将一只手工纸铃挂上绳子。那铃做得粗糙,铃舌是用钥匙环代替的,声音刺耳而不稳。
但女孩笑得很灿烂。
林疏影走过去,蹲下身:“为什么要挂铃?”
“妈妈说,每挂一次铃,世界上就少一个人被忘记。”小女孩认真地说,“我想让所有人都被记得。”
林疏影心头一热,从口袋里掏出老陈的陶铃,轻轻放在女孩掌心。
“这个送给你。它很旧,声音也不好听,但它记得很多事。也许有一天,它会告诉你。”
女孩惊喜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把陶铃也挂在墙上。
两枚铃挨在一起,一新一旧,一哑一脆,风过时,发出参差却不违和的合奏。
那一刻,监测站的数据屏上,忆渊的主频曲线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峰值,持续七秒,恰如人类一次完整的微笑。
而在遥远的火星基地,那层环绕地球的光晕再次浮现,比以往更加明亮。宇航员望着画面,轻声录下新的留言: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我相信,只要还有人愿意记得,
>文明就不会真正死去。
>我们或许渺小如尘,
>但我们的心能,
>足以照亮宇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