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景之召集临安城内所有乡绅、士族、地方官员,于城中最大的祠堂议事。
祠堂内,气氛凝重。旧贵族们端坐上位,目光冷漠,仿佛在看一场注定失败的表演。
裴景之立于堂中,朗声道:“朝廷新政,旨在让百姓自治,让地方自管。诸位若愿配合,朝廷自当扶持;若执意阻挠,朝廷亦有手段应对。”
一位年长的乡绅冷笑:“裴大人,新政虽好,却动了我们的根基。你可知,临安城七成田地,皆归我等所有?你若强推新政,恐怕百姓也不会答应。”
裴景之淡淡一笑:“那我便问一句??你们可曾问过百姓,是否愿意继续被你们掌控?”
众人一怔,随即有人讥讽道:“百姓愚昧,岂能自己做主?”
裴景之目光一冷,缓缓道:“百姓愚昧,是因为你们不愿让他们识字、算术、明理。若他们能识字,能读书,能分辨是非,你们还能如此轻易地控制他们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温轻语适时站出,道:“朝廷已在临安设立学堂,凡十岁以上孩童,皆可入学。识字、算术、律法,皆由朝廷派遣的政教使教授。若诸位不愿配合,朝廷亦不强求。但若百姓识字之后,看清你们的真面目,那时,诸位还能坐稳这把椅子吗?”
堂中众人脸色微变。
裴景之继续道:“朝廷并非要夺你们的权,而是要让百姓有选择的权力。你们若愿顺应时势,朝廷可保你们的地位。若执意抗拒,朝廷自有手段。”
祠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一位年长的士族缓缓开口:“裴大人,若您能保证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们愿意配合新政。”
裴景之微微一笑:“利益,不在于掌控,而在于引导。若你们愿意成为新政的推动者,而非阻碍者,朝廷自会给予你们应有的地位。”
那人沉思片刻,终是点头:“好,我们愿意试一试。”
这一场谈判,虽未彻底解决南方三州的隐患,却为新政打开了突破口。
裴景之与温轻语趁热打铁,在临安设立第一所学堂,并亲自挑选政教使,教授百姓识字、算术、律法。
短短数月,临安城已有数百名孩童入学,百姓开始识字,开始思考,开始质疑旧贵族的权威。
旧贵族们坐不住了。
某夜,裴景之正在书房批阅文书,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轻语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有人要动手了。”
裴景之抬头,目光沉静:“谁?”
“临安城内的旧贵族联合地方豪强,已秘密召集私兵,准备在三日后发动兵变,驱逐朝廷官员,恢复旧制。”温轻语低声道。
裴景之轻轻一笑:“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温轻语皱眉:“你早有准备?”
裴景之点头:“我已密令无名调遣京城禁军,同时联络南方各州的忠于朝廷的将领,三日后,若他们真敢动手,便是自投罗网。”
温轻语松了口气:“你总是比我想得更远。”
裴景之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因为我不能让你冒险。”
三日后,临安城果然发生兵变,旧贵族带领私兵包围驿馆,意图控制裴景之与温轻语。
然而,他们低估了朝廷的反应速度。
禁军早已埋伏在城外,一声令下,大军压境,迅速镇压兵变。旧贵族被一网打尽,地方豪强纷纷投降。
临安城恢复秩序,百姓亲眼目睹旧贵族的覆灭,对新政的疑虑也逐渐消散。
裴景之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轻声道:“南方三州,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温轻语站在他身旁,轻笑:“这只是开始。”
裴景之点头:“是啊,这只是开始。”
风雪依旧,但他们的心中,已不再畏惧。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变革,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他们,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切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