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落落着不一的划痕,严重得渗出血线。
冯城弯腰将纪昙从冯锦阳搂得死紧的怀里抱出来,“不想团团受伤就松手。”
冯锦阳被挤压过重的身体逐渐失去意识,听到纪昙两个字还是潜意识选择听从。
纪昙瞧着自己的视野逐渐开阔,而冯锦阳慢慢成了看不见的死角,害怕地抓住冯城胸前的衬衫,眼泪掉着,“爸爸,还有阳阳。”
冯城抱着惊慌失措的纪昙,亲吻他的眼角,“救援人员已经去救他了,不会有事的,宝宝。”
“你发情期到了,你再待下去才会真的有危险。”冯城耐心却不容置疑道:“宝宝乖,跟爸爸回去。”
纪昙的小脑袋被冯城压到颈窝,纪昙鼻尖恰好对着冯城的腺体。
熟悉的冷酒味信息素涌入鼻腔,流入到周身血液,让纪昙激荡不安的身体放松下来,陷入半昏半睡之间。
冯城找了家最近的酒店,抱着快要坚持不住纪昙上去。
一个浴缸的热水放满,冯城脱掉纪昙身上脏污的衣服将人放进去。
“漱口。”冯城抚着纪昙的后颈,让纪昙冲刷口腔里弥漫的鲜血。
纪昙身体在热水中得到安全感,嘴巴里的血腥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发情期掌控的纪昙,逐渐忘记那场可怕的车祸。
冯城同样脱掉身上的衣服,走了进去。
双人浴缸足够大,冯城陷入水中时,不可避免仍旧溅出许多水。
冯城只是把纪昙抱在怀里,是安抚的姿势,没有任何旖旎。
纪昙趴在冯城胸膛,发情期敏感的情绪惹得他不断落泪。
冯城指腹擦拭着纪昙温热的泪水,心脏钝痛,没办法他道:“宝宝,可以告诉爸爸,为什么突然不我了吗?”
冯城给了纪昙两条路去选。
一个是纪昙从前设想和冯锦阳一起按部就班的日子。
一个就是他带纪昙尝试的新日子。
冯城在商场是沉得住气的猎手。
在爱情上,他只是个患得患失,祈求一个比他小十四岁男孩爱慕的失败者。
他比不过冯锦阳年轻,比不过冯锦阳和纪昙携手走过的岁月。
但那又能怎么办。
他舍不得这个笑容明媚乖甜,又不听话又让人心软的小孩。
什么道德,什么底线,什么脸面他通通可以不要。
如果可以,他愿意舍下一切,公平地追求纪昙。
冯城无数次告诫自己耐心等着纪昙的答案,不要去逼他做决定,不要让他讨厌自己。
但得到的只是在思念和痛苦的无尽折磨。
就像头顶时刻悬挂审判的屠刀。
“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冯城抚着纪昙的小卷毛叹气,“爸爸都已经想成全你和冯锦阳了,怎么你倒是委屈哭了?”
纪昙闷闷地哭不说话,非要把冯城的心哭碎了才算完。
冯城只能慢慢哄着纪昙,才得到纪昙一句委屈地抱怨,“你根本就不爱我。”
冯城没听到过比这个更滑稽的事了。
“你是我唯一的宝贝,我不爱你爱谁?”冯城低头哄问怀里不讲的小孩。
纪昙闹脾气不说话。
冯城只能抱着纪昙从浴缸里走出来。
热水溢出更多,淅淅沥沥好像要铺满整个浴室地板。
纪昙被冷得一哆嗦,更紧地贴抱住冯城,从他身上汲取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