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饱腹,但也不再饥饿,这些泡泡阻挡了空洞吸收他积攒下来的情感,用清新的、芳香的身体填补上了可怖的裂缝。
泡泡总有一天会破掉,但现在这些脆弱的善意阻挡了风暴席卷空谷。
卡洛斯第一次品尝到这样的情感,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棉花糖一样蓬松的丝丝甜蜜中。
怎么睡着了?
迪克还以为卡洛斯还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大明星直接闭上了眼睛准备来一场惬意的小睡——他的嘴角还是勾起的!
卡洛斯,我恨你是个电波系。
这种好机会不应该互相再说点什么加深感情吗?迪克羞涩地想,谁会在说了肺腑之言之后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他又悄悄看了眼歌星的睡颜,卷翘的睫羽盖住了漂亮的金色眼睛,落在白皙的脸上洒下扇形的阴影,下垂的弧度可怜极了,像是只无辜的小狗。
但歌星的脸部又是偏立体的感觉,挺拔的鼻梁,利落的颌线,微薄但唇珠嘟起的嘴唇都表明他是一个英俊的成年人。那深邃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厌世的凉薄,看起来很有弹性的卷曲发梢又削弱了这点。
他身上有种介于成年和少年、冷漠和幼稚之间的矛盾气质。
迪克目不斜视装作专心致志地驾驶,右手却偷偷伸出捏住卡洛斯耳侧卷翘的黑色发梢,轻轻拨动。
发梢果然很有弹性,摇晃几下又飞快恢复了原样。
卡洛斯若无所觉,迪克得意地将手收回到方向盘上,像恶作剧后假装无事发生的小孩。
SUV跟随箭头的指引很快来到商业中心附近,广告屏依旧循环播放着卡洛斯的mv,吸引了不少歌迷前来打卡,广场喷泉旁边的长椅上坐了很多专心听音乐的人。
那歌声就像柠檬落入薄荷汽水,激起冰块间翻涌的蓝色海洋。
许多行人都放缓脚步,想要等待一首歌结束再离开这片乐土。
而我就坐在他的身旁。
迪克在清透的旋律中跟随车流驶离广场,循着箭头开往东北方。
越往前开,他就越觉得不对。
布鲁德海文北岛的东部建筑并不密集,过了核心商业区就是城市商业码头,再向东则是海角的索龙公园和阿瓦隆山。
他叫醒小憩的卡洛斯:“卡尔,你觉不觉得这条路线很熟悉?”
“嗯?”
歌星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箭头指向东北?他们不会在疗养院吧?”
布鲁德海文疗养院就在索龙公园旁边。
那里住着从打手的残害中救出来的孩子们。
“很有可能。”迪克的脸色难看极了,“卡尔,你能给这辆车上个混淆咒吗?”附近的车辆随着远离中心区而减少,他猛踩油门,SUV一路冲上红线高架桥。
“我不希望你被交管局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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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甩停在疗养院楼下,感谢混淆咒,他们连超车时旁边司机的中指都看不清楚。
肉块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几乎在说:就是这里了。
迪克在车内换上了夜翼的装扮和道具,卡洛斯则戴上了他的面具。
虽然在混淆咒下应该没人认得出他。
他们走下车,疗养院在外面看不出什么问题,安静得就像一座疗养院应该有的样子。
“该死,我想起孤儿院的塔了。”夜翼喃喃。
卡洛斯将头歪出一个可爱的角度:“好消息,这里应该没有阿普尔,还有我做了这个。”
夜翼下意识接住卡洛斯抛来的在阳光下亮闪闪的东西,他看向手中,是梦里那把陪伴他战斗多次的透明短剑,比他还是男孩时的尺寸大了少,还是那样温凉的触感。
“带上它吧。”卡洛斯轻声说。
“你又做了一把给我?我的荣幸,我太想你了伙计。”夜翼兴奋地将短剑插入背后的武装带中,短剑碰到卡里棍的瞬间居然化作瑰丽的银色花纹缠绕在棍上。
“?”夜翼诧异地抽出棍子,卡里棍漂亮得像换了个涂装。
“我爱死这个了。”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