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三日后,漠城县衙。
班磊眉头紧锁地听着堂下老妇人的哭诉。
“大人,我家老头子三天前去镇上卖柴,至今未归啊!他从不在外过夜,一定是出事了!”
班磊示意师爷记下详情,心中已升起不祥预感。
近日莫家军四处搜寻江巡抚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而外人只当失踪的是巡抚,却不想那是太子带到楚州的县主!
一想到太子已经寻了七日还未找到人,班磊心就慌。
他怕太子到时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这几日也跟着着急上火,嘴边都起了燎泡。
而这位老农失踪的地点,恰好在莫家军重点搜查的区域附近。
“王婆婆,您丈夫最后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就是北边那片老林子!他说这几日又开始下雪了,想砍些新柴……”老妇人抹着眼泪,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他随身带着我给他新做的烟袋,铜嘴儿上还刻着'平安'二字……”
班磊眼神一凝,他起身走到县衙后堂,取出近日各地上报的异常事件记录。
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记载着北郊猎户报告发现可疑脚印,但痕迹在雪地中莫名消失。
“来人,备马!“班磊抓起官帽,“我要去见太子!“
漠城军营中,沈翎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地图上标记的红点密密麻麻,却连成一片毫无头绪的乱麻。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七日未换的玄甲泛着冷光,肩头积雪融化的水痕早已结成薄冰。
“爷您该用膳了。”云飞捧着食盒跪在帐外,声音发颤。
“滚!”沈翎猛地掀翻案几,羊皮地图哗啦一声铺了满地。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掌心——那是在悬崖边上找到的,叶漪凰衣物的残片,上面残留的香气如今已被北疆的风雪消磨殆尽。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莫鸿掀帘闯入:“太子!班县令求见,说是有江盈的消息!“
沈翎瞳孔骤缩,一把攥住莫鸿的领口:“把人带进来!”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若不是你们拦住我,我肯定找到她了!”
莫鸿何曾看到过沈翎这幅模样?心痛的同时,也更是愤怒。
“沈翎!你清醒一点!”莫鸿冷声道,“当时悬崖上情况危急,你又已经三天三夜未合眼,再这样下去,便是找到她了你如何把人带回来!”
沈翎踉跄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
最终,他哑声道:“传班磊。”
帐帘再次掀起时,班磊官袍下摆还沾着雪泥。他刚要行礼,就被沈翎一把扶住:“班县令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班磊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昔日如玉的太子殿下如今形销骨立,玄甲下露出的一截手腕青筋暴起,指甲缝里全是干涸的血痂。
但他眼中灼烧的光亮,却比帐外风雪更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