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凰脚步一顿,坠在人群最后方,看着不远处的叶府大门。
“大白天挂上白绸,丞相府死人了?”
“你尽说些废话,不死人谁挂这玩意儿?不嫌晦气。”
叶漪凰听着前面两人的话,抿唇问了句:“死的谁啊?大家怎么都过来看了?”
“还没说嘞,谁知道哦。不过我猜是丞相。”
丞相?叶亭之?
叶漪凰眸子轻轻一眯,若真是他,倒也好了。
可事实证明,越是那些做了错事的人,越是苟延残喘,活得越久。
死的不是叶亭之,而是叶府的老夫人,也是她的祖母。
消息传出没多久,整个上都的人就都知道了。
叶漪凰回到万佛寺时,脑子里还是木的。
祖母死了,怎么会呢?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可祖母不该死才是。
该死的是叶亭之,不是祖母。
叶漪凰垂眸,绕过假山进了密道。
她脚步在密道中机械地挪动着,青苔在石壁上洇出暗色的水痕,打湿了她的衣袍。
叶漪凰恍若未觉,只是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指尖抵住潮湿的岩壁。
两年前她于昏迷中被送出京城时,她肯定自己是恨的。
祖母毫不留情,请了家法打了她又打了娘亲,甚至让娘亲卧病在床许久才痊愈。
可,怎么会呢?
她无声地翕动嘴唇,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脑海里一会儿是祖母端坐在佛堂,檀香缭绕中捻着佛珠笑着对她说“盈儿乖”。
一会儿是两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打下鞭子时冷漠无情的脸。
啪嗒——
密道顶渗下的水珠砸在额前,冰凉如那日祖母最后看她的眼神。
叶漪凰突然狠狠捶向石壁,指节擦出血痕。
她觉得自己是该笑的,那个将她当作弃子的老太婆终于死了,可为什么眼前总浮现起幼时发烧,祖母彻夜为她换冰帕子的画面?
“您怎么敢……”她蜷缩在黑暗中颤抖,泪水砸在青砖上绽开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