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断袁天帆的电话,邵维鼎站在钓鱼台宾馆的窗前,目光掠过园林飞檐,落在远处隱约的西山轮廓上。
不远处那栋楼,去年秋天曾住过柴契尔夫人。
铁娘子在人民大会堂台阶上那一跤,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由此引发的震盪,正在港岛这座城市的血脉里持续发酵。
港幣之所以下跌,英国人砸盘做空肯定是原因之一。
但这底层原因是中英谈判带来的集体性彷徨。
虽说因为鼎峰的出现,强行扭转了港岛的一部分命运。
在產业划分上,出现了多种產业共同发展,且旅游业和高科技行业正在以迅猛的形式,对金融业和第三服务业迎头赶上。
但,港岛这座城市没有经歷过革命的洗礼,殖民地的沉渣与资本的痼疾交织,对回归的恐惧如同潮汐般在暗涌。
这种情绪,不会因为邵维鼎的出现而彻底改变。
所以该走的人还是会走。
同时英国人在港岛拥有大量的资產。
他们要么就是转移资產,离开港岛。
要么就是放下姿態,主动前去与內地接洽。
做出这两种选择的英资都有。
太古是第三种。
它本想两面下注,却被鼎峰打得节节败退,失了国泰航空,產业大幅收缩,如今只剩下地皮与观望。
而滙丰因为体量太大,根基在港岛,所以只能放下身段。
怡和则学乖了,但资本逐利的本性难移。
资本外逃一旦形成趋势,链条便会自我强化。
形成恶性的拋售潮,由此引发港幣的疯狂贬值。
上一世,港英政府的选择是让港幣与美元掛鉤,牺牲货幣独立性以换取市场信心。
这个逻辑是对的。
但,这一世,港岛要想真正成为亚洲,甚至是世界级金融中心,就不能失去独立货幣地位。
所以,邵维鼎要找到一个新的重塑市场信心的途径。
这一世,邵维鼎要给出另一个答案。
以科技和產业的確定性,对抗资本流动的恐慌。
这就是邵维鼎递上来的答案。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摊开笔记本,笔尖沙沙写下:
“浪潮科技ipo”、
“麦可·杰克逊世界巡迴演唱会”、
“屈臣氏生態矩阵落成”
“邵氏电影產业化,对於周边地区的人才吸力”
“汽车研发中心对於国內汽车工业的牵引”
“移动通讯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