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京城方向,一支黑甲军悄然西进,旗帜上绣着一只闭目的眼睛。与此同时,边境传来异象:某些佩戴铜牌之人突然暴毙,尸体无伤,唯独双耳流出黑色结晶,状似矿粉。
阿芽察觉异常。她召集各地联络人,发现死者皆曾在特定时刻高声诵读《同心诀》,且死亡时间恰好间隔十二个时辰,如同某种精准计算。
“他们在反向追踪。”陈婆赶到风语驿,带来最新情报,“新帝登基,宣布‘净化战争’结束,实则启用更隐蔽的‘归一心法’??凡是情绪波动剧烈者,脑中便会生成‘念蚀孢子’,最终反噬自身。”
阿芽冷笑:“所以现在连哭泣都不准了?”
“不止。”陈婆压低声音,“他们找到了‘源核’残片,正在尝试复活旧系统……这一次,不需要万人共鸣,只需控制少数‘薪传者’,就能操控全局。”
阿芽望向西方落日,忽然问道:“林知远最近可有消息?”
陈婆摇头:“三年未见踪迹。有人说他已羽化,也有人说他沉入海底寻找初代‘心炉’。”
阿芽沉默良久,终是起身。她召集所有尚能行走的同伴,在泉边立下新碑:
>“甲辰年春,风语驿众志焚钟,破‘归一’之妄。
>知自由非赐予,乃争夺;
>觉清醒非常态,乃抗争。
>后人若见此碑,当知:
>每一次呼吸,都是对命运的抵抗。”
碑成当夜,阿芽独自登上胡杨树顶。月光洒落,她取出一块新铸的铜牌??由三百矿工熔了自己的镣铐制成。她将其举向星空,轻声说道:
“你们想靠沉默杀死真相?
可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光就不会熄。”
话音落下,千里之外,一名被囚禁的少女忽然睁开眼。她没有铜牌,便用指甲在墙上刻下第一个字。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数十座秘密牢房中,囚徒们开始以血为墨,以骨为笔,书写被禁止的记忆。
而在北方冰原,那个曾触碰铜牌的婴儿已学会走路。他蹒跚走向雪橇,又一次抓住那块嵌在底部的旧牌。这一次,他咯咯笑着,用力拍打。
霎时间,沉寂多年的极地冰川下,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某种庞然巨物缓缓睁开了眼。
林知远站在海底深渊边缘,手中握着一块布满裂纹的黑色方碑。碑面浮现出新的文字,正是婴儿拍打的节奏所转化的讯号:
“妈妈,我看见光了。”
他抬起头,望向海面之上不可见的天空,轻声道:
“第七轮共振,完成了。”
风暴正在酝酿。
但这一次,
风从人间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