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淡淡道:“你二人倒是重情重义,但沈既白既然要担下此事,那我自然要成全他。”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切莫再言,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元霆真人迟疑了一下,依旧开口求情:“恳请前辈开恩,留沈道友一命。”
陈渊双目一眯,声音冷了下来:“你等真当我不敢杀人么?”
九元上人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出几分决绝,沉声道:“前辈要杀我等,自然只在反掌之间。”
“但我人族几万年来,反抗妖族压迫,历经艰险,死伤无数。”
“却始终顽强不屈,就是因为同族之间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大浪淘沙,人族传承至今,我等能够成就大修士,又岂是贪生畏死之辈。”
陈渊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杀气悄然褪去,变得柔和了几分:“若人族大修士中,果真有贪生怕死之辈呢?”
两人俱是一怔,九元上人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前辈此言何意?”
元霆真人猛然抬起头来,似乎承受了莫大屈辱,斩钉截铁道:“晚辈与沈道友、九元道友、崔道友、祝仙子五人,在过去几百年中,与妖族浴血厮杀,手中妖将亡魂不知多少。”
“同高阶妖将交手,也不在少数,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他的语气很是生硬,但陈渊也不动怒,转头看向沈既白。
元霆真人和九元上人在为他求情,而他却一言不发,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见陈渊转过头来,他当即抱拳一拜,满脸悔恨之色:“晚辈知错,恳请前辈饶我一命,留下有用之身……”
他还未说完,就被陈渊打断:“你神魂中的血丝蛊,是哪一个王族种下?”
沈既白一怔,满脸疑惑之色:“前辈此言何意?晚辈体内怎么会有血丝蛊?”
元霆真人性情本就刚烈异常,此刻再顾不得陈渊化神修士的身份,愤愤不平道:“前辈堂堂化神修士,惩处我等元婴小修,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九元上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前辈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如此羞辱我等?”
人族苦等几万年,终于迎来了一位化神修士,没想到竟是一个鼠肚鸡肠之辈。
唯有张悬苍眉头一皱,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并未参与此事,反而看出了些许端倪。
他开口道:“两位道友稍安勿躁,你们可曾想过,陈前辈骤然遇袭,为何能够看出,此事是沈道友鼓动?”
“若沈道友体内当真没有血丝蛊,却受此冤枉,应该委屈不平才对,为何会是疑惑不解?”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元霆真人悲愤的气势为之一挫,喃喃道:“莫非……前辈能看出修士体内是否种下了血丝蛊?”
九元上人猛然转过头去,死死盯着沈既白:“沈道友,你体内是否被种下了血丝蛊?”
沈既白神情一僵,慢慢低下头去,沉默下来。
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来,也不出言辩解,涩声道:“前辈……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
元霆真人勃然变色,大修士的气机轰然散开,身周隐隐有雷声回荡:“你当真是妖族奸细?”
九元上人脸色铁青,但并未失去理智,低喝一声:“前辈面前,不可放肆!”
元霆真人当即收敛气机,但还是死死盯着沈既白,杀机毕现。
而面对沈既白的疑问,陈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自有手段。”
沈既白面色灰败,声音低沉:“前辈动手吧。”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逃命。
他很清楚,被化神修士当面揭破最大的隐秘,无论做什么,都只是白费功夫,索性不再挣扎。
这座崩塌的坠星峰,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陈渊道:“你若一心求死,我自然会成全你。”
“但在此之前,你须从实招来,是哪一个王族,在你体内种下了血丝蛊?有多少人族修士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