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愿出手对付妖族,自然是我人族之幸。”
“但妖族毕竟势大,若事有不谐,前辈尚有退路。”
“但我等却扎根此界,难以脱身,恐遭妖族报复,还望前辈垂怜,将实情相告。”
元霆真人神情一变:“崔道友慎言!前辈既然说了要对付妖族,自然不会半途而废,道友这般咄咄逼人,岂不是对前辈不敬?”
他已经忘了在坠星峰上,自己万念俱灰之时,是如何向陈渊追问化神之法的。
他现在只希望崔玉衡不要惹怒陈渊,让人族苦苦等候几万年,终于迎来的一线曙光,就此消逝。
但崔玉衡丝毫不为所动,他眼神坚定,必恭必敬地说道:“晚辈出言无状,甘受前辈责罚。”
“但事关人族数万修士、几百万凡人的生死存亡,晚辈不敢大意,恳请前辈见谅。”
元霆真人见崔玉衡竟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心中大急,还要出言相劝,却被陈渊抬手阻住。
他双目微眯,看着崔玉衡,缓缓道:“崔小友可知道,沈既白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银千劫出手擒下,种下血丝蛊,这些年来,一直在为啸月银狼一族暗中提供消息?”
崔玉衡一怔,摇了摇头:“晚辈不知,敢问前辈对沈道友是何处置?”
陈渊淡淡道:“陈某抹去了沈小友体内的血丝蛊,留下一种印记,他若再有叛意,顷刻间身死道消,神仙难救。”
崔玉衡眉头一皱:“前辈宽宏大量,留下沈道友一命,让他将功折罪。”
陈渊道:“除了沈既白之外,还有三名元婴中期修士,也被妖族所擒,种下血丝蛊,崔小友可知晓?”
崔玉衡眼神一凝:“晚辈不知,敢问前辈对他们作何处置?”
陈渊道:“如沈既白一般,抹去血丝蛊,种下印记。”
崔玉衡眉头皱得更深了:“前辈为何不将这些叛逆斩杀?”
陈渊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崔玉衡眉头舒展开来:“晚辈愚钝,前辈若是把他们尽数杀了,定会打草惊蛇。”
陈渊点了点头:“崔小友说得不错,人族看似一直在反抗妖族,实则双方实力差距悬殊。”
“若是妖族有意,轻而易举便能将人族赶尽杀绝。”
“之所以留下人族城池,一则不将尔等放在眼中,二则不想让反抗之人化明为暗,更难清剿。”
“人族处境如此艰难,被妖族玩弄于股掌之间,陈某与四位道友愿意助尔等对付妖族,崔道友为何还踌躇不前?”
说到此处,他忽然神情一肃:“即便崔小友不愿出面,有另外四位小友相助,也能说动人族七八成元婴修士。”
“只要那四位道友曾经在人族城池露面,便能找到其踪迹,小友切勿自误。”
崔玉衡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晚辈如何不知,妖族若要灭我人族,易如反掌。”
“而人族处境这般艰难,肯定会有道友暗中投靠妖族。”
“只是血丝蛊难以察觉,大肆查探,又会乱了人心,晚辈才一直隐忍不发。”
“但人族再是屈辱,终究还能独立传承下去。”
“若是前辈别有所图,晚辈自当竭尽全力,听从前辈吩咐。”
“事成之后,前辈自回人界,我等继续苟延残喘,也能保住几百万凡人性命。”
“但若对妖族动手,实难取胜,更休说将其覆灭,到时前辈可通过空间通道脱身,我等如何应对妖族报复?”
陈渊双目微眯:“崔小友如此惧怕妖族,就不怕陈某么?”
崔玉衡盯着陈渊,一字一句道:“在前辈面前,晚辈与蝼蚁无异,岂能不怕,但晚辈绝非惧怕妖族。”
“不瞒前辈,晚辈曾与那四位前辈的其中一人,有过一面之缘。”
“若前辈不能将实情相告,晚辈只好螳臂当车,宁愿一死,也不能亲手带领人族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其中蕴含的坚定之意,让一旁的元霆真人为之动容。
陈渊心中一喜,他所料不错,秦无涯四人果然来到了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