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仿佛粘着一团浆糊,意识时而混蒙、时而清晰。
是这里吗?
她想去的那个地方。
应当……没走错吧。
灰灰的,白白的,破旧的,惨淡的。
嗯,绝对没走错!
虽然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就是了。
但——这可是她专程向唐婆婆打听的呢!
一阵寒风吹来。
卷动李含章髻下散落的几缕乌发。
她莫名打了个哆嗦,连双颊处醉后的酡红都颤颤巍巍。
背脊处有点冷,可肺腑却是热的。
幸好喝了鸡鸣酒!!
嘿嘿,得亏她有先见之明。
不愧是大名鼎鼎、万众瞩目的玉清长公主呀!
李含章转头,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
许多座连绵的孤坟映入眼帘,干枯的土碑横立其上,像并不茂盛的森林。夕阳的残光格外突兀,将此情此景衬得愈发阴冷。
好像……有点害怕。
嗯,但是那话怎么说来着?
酒壮怂雀胆!而且、而且……
要是被梁铮知道她害怕,一定又要欺负她了。
才不要,坏心鬼,总是欺负人。
她这趟来,明明是有好——重要的事,需要亲自处理。
酒意正酣的小孔雀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
娇懒的声音蹦了出来:“阿婆!”
无人回应。
李含章不依不饶:“梁阿婆——”
尊贵的长公主毫无形象,在坟场扯着嗓子大喊。
依然无人回应。
连烈烈的风声都陡然悄寂。
不在吗?
李含章迷茫地眨了眨眼。
怎么会呢?
这里不是永庆村的乱葬岗吗?
唐婆婆说,村民搬来之前的那些人,就埋在这里。
李含章陷入了挫败与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