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往上看去,盯住了他的手。
“我以前还这样打扮过你,不记得了吧?”陆酒已经看开这件事了,乐呵道,“不记得了我就重新让你记住。”
有时候则是亲昵的时候。
危南楼亲着亲着,会突然停下。
彼时,公爵大人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后颈上,热热的,痒痒的。
男人突然问:“我以前咬过你这里?”
陆酒闷闷笑起来:“哪止一次?”
——公爵大人显然很努力地在找寻过去的记忆。
除此之外,近来还有一个变化——危南楼去皇宫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每一次去,时间都会延长。
陆酒不太过问这些正事,不过依旧会从旁人口中窥见一丝端倪。
大半个月后,阿月来找他玩。
聊完一些有的没的,阿月停下了磕瓜子,瞅瞅四周,见没人,赶紧把椅子挪到他边上来,小声道:“你知道贝伦伯爵的事吗?”
“……什么事?”陆酒还在磕瓜子。
“公爵没和你说过?”阿月犹豫了下,道,“贝伦伯爵前几天又发出了邀请函,但据说没有一个人应邀。他非常生气,跑去皇宫,让陛下做主把你赏赐给他。”
陆酒差点呛出来。
“关我什么事?!”
“迁怒吧,”阿月讪讪,“他和几位大臣关系密切,和陛下关系也不错,大家以前都捧着他,现在不捧了,他不习惯了吧。”
陆酒继续磕起瓜子,心不在焉地想……那也关他屁事啊!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死定了。他以前买卖兽人,虐待兽人致死的事全都被告发了,后院里埋着的尸体也全都被挖了出来。十天后他就得上断头台。”
陆酒差点又要呛出来。
这么快?!
他扭头看向阿月。
阿月也看着他,知道他想问什么,干巴巴地说:“陛下年纪小,对这种事没什么决断力,是你家公爵下的令。”
“现在外面都在传,这些证据是早就准备好的,大概从上次那场宴会结束后就开始整理了,很显然那时候他就被定下了死期。所以今后,咳,打皇位的主意都行,但只要还想活命,就千万别打你的主意。一旦打上你的主意,就真的死定了。”
……嚯,他也是当上妲己了哈?
*
皇宫。
书房里一阵激烈的争吵过后,走廊上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侍从都守在门外,低着头,屏住呼吸,冷汗悄悄渗透了衣服。
冉叶也在其中,他僵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半晌,里头传来了公爵大人传唤侍从的嗓音。
侍从主管赶紧带着两名属下上前,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明亮。
进去后,他们依旧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来。
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笔、纸、书本、倾倒的墨水瓶,地毯上洒了一大片黑色墨迹。
陛下急促的喘气声在一旁的书桌后头响起,带着一股未消的怒意。
少年咬牙切齿地问:“你是故意的,想报复我?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那个乌星自己傻乎乎跑去找了你。你不是已经私底下处置掉他了,这还不够?”
“按照律法判处罪人,算什么报复?”
雍容尊贵的男人双腿交叠坐在距离书桌稍远一些的椅子上,语气平淡。
侍从们的头更低了,手心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