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声刚落下。
身后便传来粗犷的叫骂:“在那儿!”
光头壮汉端着霰弹枪冲在最前,枪口喷出的火舌在黑暗中如同绽开的血花。
小神通感觉耳旁有灼热气流掠过,后座玻璃瞬间化作蛛网般的碎片。
李浩猛打方向盘,金杯面包擦着电线杆拐进胡同,后视镜被砖墙刮得飞了出去。
胡同两侧晾晒的床单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时扫过车顶。
小神通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车灯,仿佛又回到了工地上那个黑白电视机前,看着警匪片里惊心动魄的追逐画面。
突然,李浩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刺耳的焦糊味。
前方,一辆侧翻的三轮车横在路中间,车上装满的蜂窝煤散落一地,如同黑色的地雷阵。
杀手们的车纷纷急刹,刺耳的刹车声与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小神通在手套箱里翻出本皱巴巴的公路客运时刻表,夹着的高速收费票据上盖着“历城—省城”的蓝戳。
“浩哥,这日期全在工程招标前后。”
他的手指突然顿住,票据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个歪歪扭扭的“狐”字。
李浩的瞳孔猛地收缩。
三个月前,勒巧在工地发现的匿名恐吓信上,也有这个变形的连笔字。
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他猛地踩下油门,车轮扬起的碎石噼里啪啦地砸在追来的车身上。
窜出市区,这帮人还紧跟其后。
土路上,两拨车如同黑色的洪流,在夜色中激烈追逐。
车灯扫过路边的晒谷场,谷堆旁歪着辆二八自行车,后座绑着的竹筐里还盛着未脱粒的稻谷。
李浩深吸一口气:“越是荒僻的地方,越有活人走出来的生路。”
他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冲进一片齐人高的玉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