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五分,外面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
炳叔探头看了一眼:“来了,陈老四的车。你们混在菜筐里。”
众人出门。一辆破旧的东风牌卡车停在门外,车上装满了蔬菜筐,白菜、菜心、萝卜,就是品相不太好。蔫儿了吧唧的。
车厢里坐着三个真正的菜农,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看到炳叔带人来,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早就打点好的。陈老四跑沙头角到深圳的蔬菜运输已经十几年,每天凌晨四点准时过关,海关和边检的人都认识他。多带几个人,塞点钱,一般不会细查。
施密特和李槿禾被安排坐在车厢最里面,用几个空筐遮盖。赵振国则坐在车厢外侧,伪装成帮忙的工人。
“记住,过关的时候别出声,低头就行。”炳叔最后嘱咐,“陈老四会打点好。”
卡车启动,缓缓驶向边境检查站。
凌晨,检查站的灯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刺眼。
港英警察和海关人员已经上岗,准备开始一天的检查工作。
对面栏杆前,已经排了几辆等待过关的车辆,大多是运输蔬菜、活禽的货车。
陈老四的车排在第三位。前面两辆车很快通过了检查,都是熟面孔,每天这个时间过关,检查只是走个形式。
轮到陈老四了。
一个年轻的港警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车厢。灯光扫过赵振国的脸,又扫过那几个菜农,最后落在被菜筐遮挡的施密特和李槿禾位置。
“今天多带了人?”港警用粤语问。
“系啊,阿sir,”陈老四陪着笑脸,递上一包龙凤红双喜,里面不是烟,而是钱。
“两个亲戚来帮忙,哎,那边的菜上面又说不够新鲜,让我退回去。”
港警接过烟,捏了捏,看了看车厢里的人。赵振国低下头,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检查站内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