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脏了。”陶柚气呼呼的。
裴于逍顺着他的手看去。
是一件蓝色的纯棉睡衣,看上去很舒服,裴于逍记忆里,差不多占据陶柚最喜爱睡衣排行榜top3。
但现在变成了非常糟糕的湿漉漉的一团,裤子被人踩了几脚,沾满污秽,扣子的线头松了。
粗看还好,细看整套睡衣都脏兮兮的,以陶柚的性格肯定不会再穿了。
甚至衣架上刚刚晾好的那些衣服,因为被和这件放在一个桶里,还得全部再重新洗一次。
难怪委屈坏了。
陶柚气得脑子嗡嗡的,跺脚发誓一定要亲手揪出那个罪恶的小偷!
晾衣杆在他手里被晃得四处扫动,对墙壁投去无差别攻击。
“冷静点冷静点,”裴于逍连忙制住陶柚的动作,把晾衣杆从他手里夺下来:“你先别急。”
他总觉得陶柚不是能受气的体质,就这么一小会儿脸都白了,跟下一秒能气出什么好歹似的。
“我天,你先缓口气。”他轻轻顺了顺陶柚的背,莫名有点心惊胆战。
陶柚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脸色勉强好了些:“你是想说知道我很急,但让我先别急?”
裴于逍:“?”
“算了。”陶柚摆摆手:“我本来也没急。”
裴于逍:“……”
真的吗,他不信。
刚才那个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人是谁?
“监控过几天就到了。”裴于逍安慰道。
他替陶柚把刚晾上去的那些衣服收下来,推着他的背往回走:“去,喝点水缓缓。”
陶柚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着。
“监控怎么够,”须臾,他眼底闪过一抹光,自以为凶狠地捏紧拳头:
“我自有打算!”
裴于逍:“……”
他将信将疑地挑起了眉。
·
陶柚又是一整晚没睡着。
下午课堂上那一觉基本预支掉他整晚的睡眠,一直到深夜人都是清醒的。
他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熬到清晨,渐渐熬出了一丢丢睡意。
想到今天上午他们整个寝室都只有十点多那一节课,陶柚打了个哈欠,翻身将被子裹紧,准备稍微眯一会儿。
可他没考虑到的是,虽然他今天不早八,但有的是人早八。
七点开始,楼道里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随时有人出门上课,说话声、抱怨声、脚步声连绵不绝。
声音其实不大,陶柚戴上耳塞基本能隔绝。
比较麻烦的是门框的震动,这种东西没办法通过物理消除。
陶柚的床位在门边,床头紧贴着墙壁,稍微往栏杆边翻个身,几乎就等同于把耳朵贴在了门框边。
其他寝室关一次门,他就被震一次。
每酝酿出一点点睡意,就被震醒一次。
到最后,陶柚缩去了最里面,用被子紧紧包住脑袋,还是被震得差点精神失常。
很快闹钟响了。
陶柚恍惚地关掉,双目呆滞,甚至想不通好好的一个晚上怎么就过去了,天怎么就亮了。